“回夫子的话，弟子名叫云火火，拜见夫子。”她将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拱手对夫子一拜，低眉顺眼好不乖顺。
不明真相的人见此情形，定会以为她是那个低等家族出来的乖乖女，恨不得巴结上夫子，好令她背后的家族扶摇直上。
“云火火。”夫子念着她的名字，目光在云淡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乖顺蹲在她肩头，一副乖顺模样的小白狐身上，又问，“上都似乎没有姓云的家族，你从何而来？”
这一问，蹲在云淡肩头的银装小狐狸，身子明显一僵。
云淡面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向夫子回禀道：“回夫子，我来自下都。”
“下都哪个家族？”夫子又追问了一句，大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银装明显警惕起来，同云淡传音道：“淡儿，他似乎对你起疑了，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你不用管我，只管跑就是，千万别回头。”
“按兵不动。”通过识海给银装传了一句音，云淡又恭敬回答，“下都萧家。”
此言一出，方才还对着夫子龇牙的银装，突兀地打了个嗝。
“咯…咯咯……”
银装连忙抬起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嘴，模样呆萌又可爱。
他是真没想到，他的小主人云淡，是真的敢啊！
在萧家家主面前，说自己是学宫的人，在学宫至高无上的夫子面前，竟然说自己来自下都萧家，无间道算是让她玩明白了。
若有朝一日，萧家家主跟学宫的夫子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不会生出，将她肩膀上上抬着的那只小脑袋瓜子拧下来的冲动。
他都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
云淡一把将他从肩头拧下来，小手拍了拍狐狸的小脑袋，又给他揉起了小肚肚。
“抱歉夫子，我的灵宠还小，消化不好，冒犯夫子了，还请夫子原谅。”
“无妨，你的汤很好。”夫子似乎信了她的鬼话，将方才小狐狸对他龇牙，当成了病态外露。
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盯着云淡，那张与年纪不相符的俊脸上，露出和善的神色。
他道：“小丫头，你很不错，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楚先生那里，被安排去膳堂学习，二是跟着我回近月阁，你选一个吧！”
这时，喝完汤的周正盯着云淡，对他微微点头，随即瞟了一旁还呆愣着的柳先生一眼。
大意是让她跟夫子提，她要选柳先生，毕竟她擅药理，能将汤煮得这么好，若是学习了系统的炼丹技艺，将来成为一个出色的炼丹师，也是大有可为。
可她来学宫的目的，可不是跟柳先生学炼丹。
若要达成救九灵的计划，去夫子的近月阁是离目标最近的选择，可云淡不太确定，夫子是真瞧上了她的煮汤手艺，还是别有目的。
云淡抬眸望着夫子，瞧见夫子眯眼看着自己，眼中的光泽明明灭灭，非常深沉，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云淡的心沉了沉。
夫子故意让她选，是在试探她吗？
她正欲开口，柳先生突然回过神来。
“夫子，您可不能这样，火火这丫头来我炼丹阁考校，自然是要入我炼丹阁的，怎么能去楚先生那里呢？”他急忙道：“再说了，您平日日理万机，座下的弟子都是由四君子轮番教授的，所谓君子远庖厨，这丫头既然对灵药运用有些天赋，不如还是留在我炼丹阁比较妥当。”
他说着瞥了云淡一眼，对她一阵挤眉弄眼，给她使眼色。
那意思明显在说，丫头，你也说句话啊，不是你想来我炼丹阁的吗，你可不能为了攀高枝就忘了本心啊！
的见云淡不说话，他又道：“不如就让这丫头留在我炼丹阁，我定好好教授这丫头，相信假以时日，这丫头定能学会炼丹技艺，成为上都数一数二的炼丹师。”
说完他盯着云淡，“我对火火丫头很有信心。”
云淡却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疑惑地盯着他道：“柳先生，您不介绍我去楚先生那里了吗？”
此言一出，柳先生只觉得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
自己打自己的脸，可还行？
云淡勾唇浅笑，眉眼弯弯地盯着柳先生，依然那样自信淡定，异瞳之中眼神清透地不像话，天真得让人生不出一丝她是故意的感觉，只觉得她少不更事。
那志得意满的模样，看着门外那群还在等待考核的弟子暗自咬牙。
夫子只盯了柳先生一眼，目光便重新落回云淡身上，“要去何处，你自己选。”
在场众人看来，夫子此言是对云淡极大的肯定。
云淡却是心中一跳，从他那隐晦的目光中，明显看出了几分试探。
他已经察觉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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