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祈钰被她这句给问住了，噎了一下。
殷婉宁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祈钰早就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没想到她还记着，忙道：“没事，我知道这人在哪，不急这一时。”
殷婉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既没有问祈钰要找的是谁，也没有问她为何会到自己房中来找人。
祈钰抿了抿唇，也不好说太多。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阵，祈钰才道：“那我先走了。”
殷婉宁坐在床边，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门外有人守着。”
祈钰耸耸肩，“没事，她们抓不到我的。”
说罢，便绕到后门，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
但她没有想到，这一切都被藏在暗处的暗卫看得一清二楚。
书房里，暗卫将此事禀报给了沧冥。
沧冥听到从殷婉宁的房中走出一个陌生女子时，皱眉问道：“谁？”
暗卫垂着头，告罪道：“属下无能，没有认出这人。”
府上所有人他都认得，但唯独这张脸，从未见过。
沧冥知道暗卫不会对自己说谎，心底的疑惑愈发浓厚了。
府上处处都有暗卫盯着，这个女子又是如何混进来的？
沧冥眸光闪过一丝冷意，“继续查。”
暗卫应道：“是。”
说完停了一会，见沧冥没有别的吩咐，才默默退下。
但他刚转过身，就听见沧冥冷声道：“让李焱来见我。”
片刻后，李焱匆忙赶到。
一进门，还未行礼，便被沧冥打断了，李焱只好站着，询问道：“不知殿下有何事要吩咐？”
沧冥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找个法子，把赵清柔给处死。”
李焱瞳孔震了震，“为何？”
再怎么说，赵清柔也是皇后娘娘亲自选的侧妃，就算殿下不喜欢，也没有必要将人给处死。
沧冥眸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跟你解释了？”
李焱被他冷淡的神色一扫，浑身僵住，连忙垂下头道：“是属下僭越了，还望殿下恕罪。”
沧冥黑色的长发只是简单束起，被柔和的烛光照着，显得棱角都柔和了几分。
但他眼底的冷意却不减，取过一旁的白色瓷瓶，递给李焱，“这便是理由。”
李焱接过，打开一看，瓶子里装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见多识广，一闻便知道了，这是毒药。
“没想到赵清柔行事居然如此莽撞。”李焱立刻便反应了过来，这是从赵清柔那搜出来的。
而她要毒的是谁，简直昭然若揭。
沧冥轻哂道：“一个蠢货罢了，死不足惜。”
李焱将瓶子揣在怀中，面色有些凝重，“可赵清柔毕竟是赵家的人，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沧冥抬手打断道：“赵家又如何？”
李焱瞥见他眼底的轻蔑，心神微震。
看来这回，殿下是铁了心要杀了赵清柔。
“属下明白。”李焱不好再劝，离开书房后，便着手去安排这件事了。
没过几日，赵清柔自尽的消息便传遍了整座皇城。
祈钰正在啃着一块从厨房里拿的糕点，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赵清柔死了！”
厉明诀抬手，将她嘴角边的残渣擦掉，沉声道：“嗯，今日一早被她的贴身侍女发现在房中上吊自尽。”
祈钰捏着剩下的半块糕点，突然没了食欲，拧眉道：“赵清柔怎么可能会上吊自尽，八成是被人害死的。”
厉明诀没有否认她的猜测，点点头，又道：“没错，此事是沧冥所为。”
“什么？”祈钰更加茫然了，“沧冥为何要杀她？”
赵清柔对他而言就是一枚棋子罢了，哪怕用不上了，放在府里当个摆设就行，何必要下此狠手？
厉明诀这几日没有再紧盯着沧冥的一举一动，但凭借他对这人的了解，也能猜到一些，语气微沉：“赵清柔不得不死。”
祈钰想起赵清柔一直在暗中给殷婉宁下毒的事，忽然就明白了过来，神色有些无奈地道：“是，她行事蠢笨，沧冥怎么可能会容得下她。”
她想，不仅是她，殷婉宁也猜错了。
赵清柔下药这件事，并不是沧冥默许的。
沧冥只是在等赵清柔自己暴露，然后拿着这个把柄杀了她，也能堵住赵家人和皇后的口。
虽然事实如此，但在旁人看来，一个侧妃突然自尽，必然是受了什么委屈。
祈钰将手中的糕点给囫囵地塞入口中，味同嚼蜡地咽了下去，“沧冥是故意的。”
方才，她还以为沧冥或许真的有那么几分真心。
不过须臾，她便想通了。
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一直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殷婉宁说得没错，沧冥所做的一切，看似是在保护她，为她好，但实则只是为了控制她。
他要把她逼入绝境，然后等着她来低声下气地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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