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已经没有达到合格标准的机械义肢了，如果要进行肢体克隆是话，以我们目前的设备起码需要好几个月。”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伴随着各种仪器碰撞的声音传来。
尼贝尔的意识是在肢体被完全麻痹的状态下苏醒的，浑身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他还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恐怕他就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了。
“那就拿不合格的先给他换上，毕竟条件有限。”然后是那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她的放慢语速软下声线来的声音听起来沉静又温柔。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约莫是那个中年男人走了。
脚步声停止后，他马上又听到了脚步声，推测应该是那个女孩在向他走来：“别装了，仪器探测到你的生命指标趋向稳定，你现在是醒着的。”
尼贝尔浑身僵硬，但是他脸皮厚，即使被人戳破还是装成一副刚刚醒来的样子睁开了眼。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尼贝尔的心中抑制不住地一阵慌乱：“我…我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他一开口差点把自己吓到，他的嗓音沙哑的可怕，听起来就像是那刀具摩擦玻璃的声音，让人听起来牙酸。
那个女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在询问问题之前我需要你向我交代一下现在的年份。”
尼贝尔被她这个莫名其妙的请求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面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躁，他语气有些不是很好：“20xx年，你问这个干什么？”
久居上位的他一向脾气不错，甚至从来不会对女人发脾气，他能够容忍她们身上大大小小的缺点，在当他情人的时候，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体贴温柔的男人。
但是现在他落到这种完全陌生的境地，所有的一切都受别人摆布，他失去了地位优势带给他的从容，他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万幸对方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的打算，女孩只是语气不疾不徐道：“我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现在我知道了。”
尼贝尔见对方无意和他攀谈，他想更多的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感觉非常不妙，浑身上下都动弹不了，但是现在这里能够让他获取信息的只有女孩。
他刻意放软了态度，对女孩道：“我能询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还有您的姓名。”他能够看出来女孩在这个地方貌似地位挺高的，用尊称总不会出错。
他现在需要更快地了解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地下城，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姓林。”
——
尼贝尔知道了女孩的姓氏，他原本是想问名字的，但是对方选择避而不答，他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在女人堆里面混久了，女人稍微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如今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依旧从对方的态度里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并不想告诉他。
作为一名军人，他下意识地想要探测周围的环境，好做出更有效的应对。
这里的人不止有女孩，还有其他人，他有向其他人打听过，但是这里的人嘴巴都特别严，每到他问到不该问的问题时，对方就缄口不言了。
因为他频繁的套话举措，后面就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了，他唯一能搭上话的只有那个女孩。
但是每到他想要引导对方说出他想要知道的信息时，对方都能够轻飘飘地略过，仿佛能够一眼就看穿他的意图。
再后来他已经没空去思考这里是哪里了，因为他得知了一件噩耗——他的四肢全部都断了。
他现在不光眼睛失明，四肢竟然也废了，也就是说，他尼贝尔现在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仪器能够检测到他情绪的不稳定，女孩显然是注意到了他情绪的波动，不痛不痒地安慰道：“你的眼睛没有失明，只是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造成的短暂性失明，和雪盲症是一个性质。”
虽然这安慰的语气很敷衍，但是没有失明这个信息让尼贝尔又振奋了起来：“那可以治好吗？包括我的腿还有手。”
“我们这里医疗条件有限，药物属于稀缺资源，你的眼睛只能让它自己痊愈了。”
“你的四肢是有办法修复的，现在我们可以先给你换上替代品，能够保证你的日常生活便利。”
女孩的声音平缓但是又带着一种惊人的冷漠，仿佛天生就缺少人类的情感，要不是有起伏，尼贝尔会怀疑她是一个高度智能的ai。
——
给他装上的机械义肢属于早被淘汰掉了的残次品，因为这种机械义肢需要时刻的维护，就像是要给机械人的四肢关节时常抹油好维持其运转正常一样。
因为如果长时间不进行维护，和机械义肢的相连的人体关节就会发脓和肿胀。
女孩语气平静：“在修复你的四肢之前我们需要把你截肢。”
然后尼贝尔就听到了电锯的声音，在那一瞬间，他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因为恐惧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然后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先生您别怕，在截肢之前我们会先给您打麻醉，不会让您感到一点不适的。”
但这并没有安慰到尼贝尔：“你们把我截肢了，然后呢？你们有把握治好我吗？”
因为尼贝尔这咄咄逼人的态度，那个男人有些讷讷，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女孩开口了：“你应该知道不管什么手术都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你不想治也可以，这里没有人逼你。”
尼贝尔平躺在机床上，他的眼前是一片空洞的黑暗，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感受自己的心跳，好确定自己是活着的。
会疯的！真的会疯。
他该怎么办？一想到自己之后会变成一个废人他就从心里泛起一种恐惧，对失去自己原本力量的恐惧：“我想治，抱歉，刚才多有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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