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
被选定的十位天命之子，与马克一起回到了山城基地。
十位小少年瞪着眼睛，带着一丝不安，来回扫视着突然变化的环境。
面对超出常理的事情，他们在不知不觉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像是一群可怜兮兮的待宰羔羊。
“这一趟竟然出奇的顺利！”老鹰抱着双臂，用挑选商品的眼光，时不时露出“桀桀桀”的微笑，宛如一个反派。
要不是刚刚的瞬移实在太过震撼，这些饱经训练的小少年看见老鹰这副模样估计已经奋起反抗了。
昨晚，姜元白圈定了十个人。
由于这十个人无父无母，甚至没什么亲戚，所以大家找到他们的时候也不用说服他们父母，直接找本人表明来意。
不出所料，这些刚刚经历了人生最大挫败的少年们，略微犹豫过后便答应跟来看看。
其中乔可乐和云舒两个人充当了非常重要的正面典型人物，否则这些少年是绝对不可能如此轻信一个不知名组织的。
“就是有一个问题，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说这话的不是老鹰，而是站在老鹰旁边的遗忘者。
作为大学生，遗忘者带着一种清澈的愚蠢，“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找到守夜人官方合作呢？那样开展计划不是更容易吗？”
姜元白本来准备去安抚一下自己未来的成员，一听遗忘者这话，不由得停下脚步，用莫名的目光看向他。
“怎，怎么了？”遗忘者摸摸鼻尖，下意识地反思了自己刚刚的话，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对。
借势总比造势容易，跟守夜人合作无可厚非……吧？
现在又不是前几次进副本，有姜元白的净化异能，众人根本不怕被检测出邪信徒的气息。
“很简单的问题啊，”老鹰主动跳出来解释，“如果把天规比作一个新兴科技公司，当我们创造出一种划时代技术过后，你觉得作为国资大企业的守夜人，首先是会想着合作，还是收购？亦或是把自己融入进我们这个小公司？”
那还用问？
但凡是大企业，都会先尝试收购这个小公司，实在不行才会退而求其次进行合作。
至于融入，那是想都不用想！
就没见某游戏大厂把自己融入某个有潜力的小工作室的。
“就算是这样，合作总没问题吧？他们出战斗序列，我们直接造神，岂不是比收集养神丹材料来得容易？”遗忘者皱眉说。
老鹰便说道：“合作当然没问题，但是，我们拥有人造神之序列的技术，他们拥有足够多的人才，两方合作，谁占主导地位？”
这时姜元白接过话头，“九州跟诸夏不一样，诸夏，苏老一个人说了算，即使是这样，老鹰你说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没人对我的存在发表过什么意见吗？”
老鹰没说话，这话不能接。
岂止是没意见，一开始分成了好几派，最激进的对姜元白的态度和阿美莉卡对马克的态度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被苏老一言堂了而已。
老鹰虽然沉默了，但态度已经作出了回答。
姜元白本就没放在心上，此时只是当个例子说出来罢了，“而在九州，像苏老这样的顶层权力者，有九个。”
他嗤笑一声，“我们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没空跟他们玩权力的游戏，大肆往天规塞人，即使我们掌握着核心技术，但勾心斗角也少不了你的，一旦合作不愉快了，他们直接撤人，大不了两败俱伤，你能怎么办？到时候损失最大的，是谁？”
蓝星只剩下最后半年时间，这个副本要是无法通关，那全人类都可以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洛维萨世界戴奴隶项圈了。
“或许以上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或许九州的领导人也都像苏老一般高风亮节为大局着想，可是，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团本，失败，则诸夏亡，我不可能拿诸夏的命运去赌别人的态度！”
“培养自己的人就不同了，他们原本都是废材，但凭借自己找材料，自己积累贡献来逆天改命，天然地就对组织有着更深的归属感，这是外人所不能比拟的。”
“北帝都的坚韧，夔牛的力量，龙宫的智慧，五岳的威严，巫峡的神秘，鱼尾狮的勇猛，北海的广阔，昆仑的高远，天府的丰饶，这九座城，各有各的特点，治理方针也截然不同，可想而知一旦合作会发生多少冲突。
“与其说合作，倒不如需要他们的时候，再以势压人，以雷霆之势奠定大局，我们是来通关的，不是来改变这个世界的。”
“再者说——”
姜元白撇了撇嘴，“你们知道我们自身的能力，所以觉得我们有足够的底气与守夜人谈判，但人家可不这么觉得，不碰几次壁，多半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你别带着上帝视角啊！”
希望世界守夜人一家独大，又算是九州正统，绝对不可能让其他势力在事关国家根基的计划中占主导地位。
说不定过几天，还得明令禁止守夜人预备役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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