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傅景渊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太过于真挚，又或许是此事若只有她一人知晓着实是难以消化。
亦或者是她现在确实是需要获得太子殿下的帮助。
“皇后娘娘的死，是因为当今圣上。”
一句话，直接让傅景渊愣在了原地。
“清婉，你知晓你在说什么吗？”
“殿下是觉得，清婉有那个胆子敢拿这件事情欺骗殿下吗？”
太子殿下一顿，整个人都靠在了椅子后背上，久久未曾再说一句话。
苏清婉也不着急，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等待着。
她相信太子殿下肯定会帮她的。
没有原因。
果不其然，须臾后便听到太子殿下宛若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声音沙哑地开了口。
“那清婉打算如何做？”
苏清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傅景渊。
“清婉认为，血债自该是要血偿，太子殿下认为呢？”
几乎是刹那间傅景渊的表情就变了几分。
“不可，那可是当今圣上，你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我并不这么认为。”苏清婉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这件事情，若是太子殿下愿意帮忙，那清婉感激不尽，若是殿下不愿掺和进来，那清婉恳求殿下看在你我二人这么些年的情分上，替清婉保密。”
“若是无事，清婉就先走了。”
刚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便猛地被坐在一旁的太子殿下拉住了衣角。
“清婉莫要这般着急，你总要……总要让孤捋一下吧。”
闻言，苏清婉也不再着急离开，默默地坐了回来。
“清婉是如何知晓母后死因是因为父皇的？”
苏清婉看向太子，也倒不是她不相信太子殿下，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她答应了丝竹姑姑不能告诉别人是通过她知晓的。
所以犹豫再三之下，也决定不透露出她来。
“殿下莫要管清婉是从何处得来的，清婉答应了那人不会将她暴露于人前，否则极易自身难保不是吗？”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了苏清婉的话，转而问道。
“那母后又是如何因为父皇而死？莫非是因为……父皇对母后下了毒？但这也不可能发生，毕竟母后从未做出过任何不对的事情……”
“呵。”
苏清婉冷笑一声打断了太子殿下的话。
“那是因为，让殿下看到的都是娘娘想要让殿下看到的事情，在殿下不知晓的地方存在多少阴暗，殿下又如何知晓呢？”
这样的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让傅景渊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清婉有话直说便好，不要这般拐弯抹角……”
“那殿下还记得如今的大皇子妃险些被贼人强行夺去清白一事？”
傅景渊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以为险些夺去大皇子妃清白的人是谁？这皇宫中，有谁能这般大胆在后宫横行，还能去到冷宫之中？”
“殿下知晓当时暗卫找到大皇子妃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吗？他说，险些夺去大皇子妃清白的人，一身明黄色衣衫，月光照耀下隐隐有金光闪烁……”
“还需要清婉再说的详细一些吗，太子殿下？”
“够了！”
傅景渊猛地站起身来打断了苏清婉的话，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父皇后宫之中有这般多的嫔妃，怎么可能会觊觎大皇兄的人……”
“是啊，这后宫有这般多的嫔妃。”苏清婉冷笑一声，“可殿下自己来说，这般多的嫔妃中，有多少是从丫鬟奴婢提拔上来的呢？”
至此，就见到太子殿下重重地跌了回去。
“殿下之前不是告诫过清婉，当初那般招摇会被贼人报复吗？是啊，清婉确实是被报复了，还记得那次清婉跟五皇子一同出现吗？”
“那天清婉被皇上唤了过去，司琴被拦在殿外，若非是那时五皇子经过清婉同他打了个招呼，被五皇子救了一命，如今说不定，清婉便成了殿下父皇后宫中的一员了呢！”
如果是前面的那番话对于傅景渊来说是钝刀子割肉的话，那么最后苏清婉的这番补充无异于是直接用钝刀子插穿了他的心。
“父皇……对你下手？他不知晓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
苏清婉挑了挑眉，冷笑一声。
“那太子殿下猜猜，莫非皇上不知晓绾妤会是未来的大皇子妃？”
傅景渊不说话了。
须臾后才见他幽幽开口。
“这件事情跟父皇母后之间有什么关系？”
“殿下以为，清婉是如何在最开始绾妤一事的时候从皇上手中逃脱的，又以为清婉和殿下的赐婚婚旨是如何来的？”
傅景渊被问得一愣，盯着苏清婉看了许久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白芙公主的和亲圣旨什么样，需要清婉再跟殿下描述一番吗？若非是皇后娘娘，能有这般完美的赐婚圣旨？皇上巴不得将我纳入后宫折磨呢！”
现实一点点被苏清婉剖析展开傅景渊的面前，越是展开，他就越发的感觉肮脏。
“母后……用了什么办法？父皇到底对母后做了什么？”
苏清婉缓缓闭上眼睛，遮掩住眼眶中的湿润。
“那天娘娘让清婉离开，自己留在了皇上的乾坤宫，被皇上……玷污了。”
傅景渊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她的这个形容。
“什么叫玷污？父皇母后不早就已经洞房了？若非如此孤又是如何来的，清婉你这个形容着实是不妥……”
“殿下当真以为，如今的皇后娘娘是殿下的生母？殿下的生母早就在殿下六岁时换了人，殿下不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没等傅景渊将话说完，苏清婉便猛地打断了他的话。
原本还想再辩驳几句的傅景渊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是啊。
他的母后早就已经换人了。
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那玷污了，会怎么样？”
苏清婉那冲天的怒气在听到他这番话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躯体本就不属于她，是她的灵魂充盈了躯体让她活了过来，现在那一下子无异于是将这个躯体破开，她的灵魂渐渐流逝，自然是就会越来越虚弱，最后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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