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快过了一半,正礼的时候眼看就要到了。各位今日都是我史家的贵客,这便请一同观礼吧,也让我那孩儿沾沾诸位的富贵气!”
关于那道莫名其妙的上喻究竟该和皇上怎么应对,内厅之中的女眷们却是没份参与。
随着身为主人的甘氏一声招呼,大家倒都是站起了身来,周岁礼正礼就要开始了。
“好耶!”那位身为萧洛辰坚定粉丝的某小姐低低一声欢呼,这大梁国男女之别甚重,好比这眼下的一场聚宴,女眷们只有借着观礼为名才能去到正堂,周岁礼图的是一个沾福气,观礼之人倒是越多越好的,期间倒是没那么严。
那位小姐高兴不已,自是因为这个时候她总算能见到萧洛辰了。
安清悠微微一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待到了正堂之时,情形却是又有不同。
一干夫人小姐的自去找了丈夫父亲,便是那些外席的女眷们也回到了自家男人的身边。
相形之下,倒显得安清悠一个人有些孤单了。
“吉时已到,行正礼——”
唱礼之人一声吆喝,甘氏自是去抱了那史家的小少爷出来,这婴儿倒真如史通判之前回复上谕时所答,生的是白白净净肥头大耳,憨态可掬不说,那壮可是当真够壮的了。
所谓正礼,说白就是先有人念上一篇祝福孩子吉祥如意地说辞,再行那抓周之礼,一切顺利,这便算是功德圆满做得成功。无论皇室官宦,平民人家,不外乎就是这几样。
史通判既是这孩子的祖父,又是此次宴会的主人,吉祥辞自然是不能由旁人说。
只是他心里总是惦记着那道古怪上喻之事,这一篇文章倒是念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容易一阵废话说完回到席上时,却又不禁吃了一惊。
“萧钦使到哪里去了?”
史通判看着那张空了的椅子发愣,连忙叫过了下人来问,得到的回答却是萧洛辰说听吉祥词儿太过无趣,径自下了席去到宾客间走动去了。
史通判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那自是对着主人家极为失礼不敬的表现。
可是萧洛辰是什么人?
他连圣人都敢骂,连过来当钦使传口谕都敢这么不着调,能干出这等事情,那才叫一点都不稀奇了。
“吉时到,周岁平安,一生大运——”
唱礼之人大声高叫,周岁礼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所谓的抓周,这等事情无论贫富贵贱却是没多大不同,无外乎是弄张床摆上些各色物事,小孩子爬过去抓起哪样,就象征着这一辈子在哪方面很有前途。
“稍等稍等,我也来凑个份子!”
忽然间众人眼前一花,萧洛辰不知道又从哪里窜了出来,手持一物放在了那婴儿抓周的小床之上。
安清悠定睛看去,却不禁有些晒然摇头,居然是自己不久前在女眷外席上送出去的那种浓香型的香囊。
适才萧洛辰离了席出去乱窜,却不知道从哪位外席女子那里弄来这等物事。
按说这扰人正礼自是不妥,可是萧洛辰却似全无半点破坏规矩的自觉,径自在那里笑嘻嘻地说道:
“今日来得匆忙,倒是没有备什么礼物,谁想到在史大人府上却寻得件有趣东西。借花献佛,便算是祝贵府的小少爷吉祥如意了!”
唱礼之人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史通判无奈地摆了摆手,那意思自是你和这等人较个什么劲啊,赶紧往下走正礼吧。
“小少爷抓周——”
唱礼的一声高喊,少奶奶甘氏亲手把孩子放在了那小床之上。
这史家的小少爷倒是真有几分壮硕,眼见着这等人多热闹的场面也不害怕,径自便迈动了肉呼呼的小胳膊小腿向前爬去。
“抓纸笔,抓纸笔!”
甘氏在心里暗暗的叫着,大梁国文贵武贱,若是抓纸笔自是象征着读书做才子之意,床上亦是把纸笔放在了小床正前最显眼之处。
粉嘟嘟的可爱小婴儿毫不停留的爬过了纸笔,肥嘟嘟的小脚丫还把那一张上好的花笺宣纸踩破了。
甘氏心中忍不住便有些失望,不过好在前面不远处还有一条史通判亲自放上的朝服绶带,当下又在那里心里暗暗叫着:
“抓绶带做官,抓绶带做官……”
小婴儿继续爬过绶带,显然对这玩意儿也是不感兴趣。
倒是前方有一锭银元宝,在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他爬到这个看似蛮有趣的东西面前停了下来。
“居然是选银子?”
甘氏大为失望,虽说做个富家翁也不错,可是她却是个颇有野心的女人,想要指望着儿子将来能给自己带来一身荣耀,银子?史通判家里还真不缺银子。
谁料想这史家的小少爷在银子之前停留一阵儿,却是连银子也没拿,一路爬到了小床的最远处,小鼻子抽动一番,却是一把抓起了那只散发着浓烈气息的香囊。
没办法,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香了,对于只凭本能辨识物品的婴儿来说,实在是有莫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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