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王启，都惊讶不已。
可是……
王启挤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已然没有什么区别。
羽白瞬间明白了王启的意思，踉跄的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所幸老张在旁边将他扶住，才没让他倒下。
此刻，老张最能够感受到羽白的心理变化。
因为羽白的身体，已然软绵无力，浑身还在不住的打颤。
“不……不可能。我父母都是人类，我也是人类，我怎么会……等等，我的父母……”
羽白愕然的张大了嘴巴。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记忆中对父母的印象很是模糊。
他能够感受到父母很爱很爱自己。
但从小到大，他都是独自一人生活。
脑海中关于父母的形象，也是他自己懂事之后脑补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父母的样子。
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妖兽的后代？
他开始动摇了，而这样的动摇，更令他崩溃。
即使有老张搀扶，他仍旧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而后抱着头，痛苦的挣扎着。
王启见状，于心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但他并没有强加干涉。
有的事情，是外人没办法帮忙的，需要羽白自己去扛，去经历，去思考。
不多时。
王启的耳边，响起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羽白扶着甬道的墙壁，由于脚下没力，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哭。
老张看了一眼羽白，又看了一眼王启。
王启睁开眼来，冲老张点头示意。
老张这才追了上去，跟在了羽白的身边。
“果然是废物！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感到光荣才对！我就知道我没选错，这样的废物，根本不配我们妖族的身份。”
南乡虎看着远去的羽白，讥讽的说道。
王启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愤怒，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既然如此反感与人为伍，为何要化身为人？”
“我以为我愿意？我从出生后就是如此！我已经没办法彻底还原成妖兽的样子了。”
南乡虎气恼的说道。
王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们妖族，拥有一种可以让幼崽从小转化为人形的方法，对吗？”
南乡虎猛地一怔，而后闷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他万万没想到，王启居然用简单的问题，就套出了他们族群的秘密，顿时不敢再随便开口了。
不过，王启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只看他的表情就得到了答案，继续说道：“看来我说对了。
那么咱们继续。我到现在为止，见过的化人的妖兽，就只有你和羽白两人……不，应该是三人。
但不重要，就算三人，这个比例相较于妖兽群体，依旧微不足道。
足以说明要让幼崽化为人形，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既有门槛，可能还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能够这样理解吗？”
南乡虎闻言，气得大口出气。
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可是偏偏眼前这个男人，几乎把他们族群的隐秘扒了个精光。
这让他更是气恼，实在憋不住的骂了一声：“狡猾的人类！”
“这只是基础的逻辑推理而已，以你的智慧，若是在学堂里读几年书，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并不是那么深奥的手段。
且不说这个。
我问你，既然要让你化为人形，那么不容易。你觉得，你父母或者长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为了让你以人类的身份，憎恨人类吗？
还是像羽白一样，作为一个人，而不是妖兽，活在文明更为璀璨的人类社会中呢？”
王启循循善诱的说道。
这一问，直接把南乡虎问懵了。
南乡虎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一直以来，只是埋怨自己的形态。
从来没有想过父母对自己的期望与寄托。
因为他和羽白一样，从记事起，父母就不在身边了。
但他也有和羽白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他并非是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而是被戟虎族群养大，在族群里一直生活到了二十岁，才离开森林。
而且，是被迫的。
他的族群，被一帮猎人狩猎，屠杀殆尽。
只留下他瑟瑟发抖的躲在树洞之中，最后被猎人发现，“解救”了出来。
这群猎人，带着他，从南方迁徙到了北方，最终在兖州的梁山郡定居了下来。
猎人们教他说话，教他狩猎的知识，让他从一个“野孩子”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猎人。
但也正是在他成为合格猎人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杀掉了这些将他“解救”，对他体贴入微，倍加照顾的猎人们。
因为他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过恩人，在他的心中，这些猎人，是他的血仇。
他忍辱负重，只是为了杀掉这些仇人。
然而，在杀掉这些仇人后，他却迷茫了。
他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寡家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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