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我赶到现场的时候，我就在那个病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死意。”霍克深邃的眉眼里带着沉思，
“它的行为受到了其他存在的操控。”
“其他存在？”沈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指得是人吗？”
“辉煌物。”霍克看向沈冬，“经过多日的调查，我们查到了此次羽化症爆发的源头。这些病人都参加过平心湖荷花摄影展。
我们调出那天的摄影展展出作品，看见了一组很有意思的图片。”
沈冬闻言挑眉。
霍克拉开房门，转头示意她快点动身，然后自顾自进入了工作间内。
霍克和狄凉正站在展板面前讨论着什么，上面的图片已经换过了一轮又一轮。
“你先看看，能不能单凭自己找出问题。”
霍克扔了一个图册在她面前。
沈冬摸了摸皮质的封面，翻开第一页，看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背景是虚化的绿色荷叶，还有亭子的一角。
荷花伸着修长的枝干，幽然站立在一片柔和的绿中。
没什么古怪的。
往后翻去，又是一张张形态各异的荷花照片，一部分照片上能看见碧波荡漾的湖水。慢慢地，盛放的荷花变得萎靡，最后只剩一池枯水。
沈冬没有受过专业的美学培训，并不能从专业的角度来赏析这些照片。一定要让她说两句的话，就是——
“这个人拍的荷花，有些过于抽象了，难道是什么特殊的艺术流派？”
“这就是那组有问题的照片。”霍克眼含鼓励地看着沈冬，明显是想让她看出更多的问题。
有意思的是，这组照片落款的摄影师名字，就叫做戴方。一周前死于羽化症。
他的荷花，是从空中俯拍。
一组照片十二张，分别拍摄了平心湖不同的荷花群。他俯拍的角度单一，高度相似，拍摄时间的选择也大差不离，光看这组照片，很难让人感受到荷花本身的美感。
大概是七八月份的晚间，天上的晚霞将退未退的时候，那一池湖水被染上了赤金猩红的色彩，略微有些闭合的荷花点缀在图片之上。一眼看去，只觉湖水炫目，荷花隐匿。
沈冬无奈，只得无视湖水的反光，将注意力放在图中的荷花上面。
细看之下，她才发现这组图片的蹊跷，这个叫戴方的人，为了拍摄荷花，竟然折断了一些荷花，荷叶。在仅存的荷花边上，可以看见零星几根光秃秃的花梗。
这些荷花的排序有什么问题吗？
沈冬伸出手在图片上摩挲，目光来回比对，陷入沉思。她闭上眼睛，在脑中将12张俯拍荷花图不断打乱拼凑。
大概过了三分钟，她睁开眼睛，抬头看向霍克，说道：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而且，我建议立即封锁平心湖，重新摸排湖底。
你们忽视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与此同时，平心湖外。
一个身穿制服的特级护卫员拉开隔离带，弯腰钻了进去。一路上他对着不同的特级护卫员点头问好，不停摆弄着手上的手套。
许是他长着一张天生带笑的脸，亲和力爆棚，一路上都没有被人拦下。
一直走到无人处，陶乐把头发向后捋了捋，呼出一口气：“今天荷花池，明天成代行。”
说完，他往嘴里塞了一个药丸，跳入了水中。
远处两人一队，负责监视这处区域的护卫员正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聊天。
其中一人听见了动静，转头往这边看了看，问身边的队友：“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可能是水鸟觅食的声音吧。”
听见动静的护卫员觉得有道理，便耸耸肩，继续闲聊起来。
反正平心湖已经被搜查得七七八八了，没什么重要东西。
平心湖水底。
此时的湖底全是烂泥枯枝，稍稍一搅动，一股浑浊的水幕就遮住了大半视野。
陶乐伸手拍了拍面前的水流，目标明确地朝一处地点游去。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按着脑中路线图，在游过第二个亭子的时候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管。
里面涌动着蓝色的流光，是融合了其他材料的蓝血，蕴含着庞大的力量。
它将要被陶乐用来当做撬动整座平心湖湖底仪式的“支点”。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有趣的谜题。
大概一周之前。
在布朗街的音乐之声酒馆，他听见了有关羽化症居民的消息。这里每天的消息又多又杂，真假参半，需要听消息的人有自主判断力。
简单点说，被骗了活该。
当时的他听着那人故作神秘的语气，已经有些想溜走了。毕竟事情的发展顺序一般是这样：
首先，虚构一件涉及神秘的传闻，多离谱都没关系，重点是得吸睛，得引来听众；
然后，大吹特吹，营造出紧张恐怖的氛围；
最后，开始卖货，推销护身符，神力丸。
但那天情况特殊，场子里没几条“白鱼”，惹得那个编故事的人有些气急败坏，直接拦住了他，说道：
“如果你不相信，明天下午，我可以带你去医院看看。他们明天就要送来一个新的羽化症病人。
当然，如果你不害怕的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被激起了好奇心，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真是奇了，2号城市的羽化症，多少年见不到一例。难不成还让他闯上了。
第二天下午，陶乐提前来到了约定好的小巷里。时间一到，一辆灰色面包车停在他面前，车门被打开，驾驶室上，赫然坐着昨晚上编故事那位老哥。
今天的老哥穿得还是昨晚上那件衣服，唯一不同的，是脸上挂着一副墨镜。
他挥了挥手：“愣着干嘛，快上来。”
陶乐屁股刚坐稳，灰色面包车“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他只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推背感。
面包车停在距离医院几条街的街边，两人下了车，步行走到了医院背后的围墙处。
如果这所医院真的接诊羽化症病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医院，能让人随意进出。
所以，当站在围墙下，身边的墨镜哥摆出架势，准备翻越围墙时，陶乐内心涌出一股诡异的兴奋感。
要干坏事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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