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当,手机响了,谢怡然接起来,是凌寒的声音:“马大哈小姐,你手机忘车上了。过来拿吧?”
谢怡然这才想起来,叫了一声:“哎呀,瞧我这记性,马上来找你。”
两人在咖啡馆见面。
凌寒看着她的新发型,忍俊不禁,“剪了短发,跟过去告别?”
“嗯。开始新生活,换个新发型呗。”她故作不在意。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不踏实,突然离婚了,未来会有什么事等着,很没底。
凌寒看着她拧着的眉毛,也蹙眉不语,似在思考。
她抢先说:“凌警官,你为我也付出这么多,我爸妈说要感谢你。这次你是给我送手机,跟公务无关,这顿饭必须我请。”
凌寒笑了下缓和气氛,将手机递给她,“好吧,马大哈。”
她吐吐舌头,拿过手机一看,屏保是和董大强的合照,脸色大变,划了几下,干脆利落地删了。
“换个什么照片好呢?”她皱眉咬着下唇,收敛了笑容自言自语。
“你这样就挺好,”她皱眉的样子带着点娇憨,凌寒心中一动,“要不,我给你拍一张。”
看他专注的神情,微蹙的眉头,幽深的眼神,她的眉头骤然舒展,笑容爬上脸庞,明朗绚烂,像个孩童一样顽皮的歪着脑袋,摆出一个pose:“好呀,小寒子,姐做屏保的拍漂亮点儿。”
看到她俏皮可爱的样子,凌寒有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禁不住荡开了笑容,“嗯,这样就很好看。”
拍完了,他才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小寒子呀,嘿嘿。”她狡黠地笑,凝视着他拍的照片,连连称赞,“没想到你那么会拍照。有些人拍照丑到离谱。你把我照得如此阳光自信,怎么拍的?”
凌寒心中一动,想起家中那一堆专业镜头,心说这算什么?
“嗯,大概是捕捉特质的能力吧。”凌寒淡淡回答。
“你观察能力特别强,还会捕捉,真是宝藏朋友。你拍照这么好,姐决定以后出门旅游带上你。以后跟姐出门,姐帮你出一切费用,你就负责给姐拍照好么?”谢怡然说道。
“叫我凌寒。”他冷了神色。
谢怡然“切”了一下,眉毛乱飞,“好吧,姐还不稀罕你这个跟班呢。”
凌寒冷冷地盯着她,看着她夸张的表情,讽刺道:“谢怡然,知道什么是矫枉过正吗?”
“不过就是离婚了而已,天还没塌下来。”
“不必刻意摆出毫不在意的姿态,难过的话可以哭。弄成这个夸张的混子模样,你习惯么?”
仿佛被浇了盆冷水,谢怡然瞬间冻住了。
父母都没看出来的情绪,他却捕捉到了,他还真是会捕捉人的特质呢。
“你怎么看出我难过?”她黯然伤神。
“因为你~不~对~劲~我用的不是眼睛,而是感觉。”他淡淡地望着别处,“嘴在笑,眼睛却愁得化不开。”
“我,我很正常啊。我爸妈都没看出来啊。”她继续嘴硬。
他的眼神幽深,气势如虹,压得她不敢对视:“你就是在演戏,只是演技浮夸。”
泪,骤然滴了下来,她嘴唇翕合,“凌寒,你这个混蛋!”
她狠命地锤着他的肩头,锤了几下才停。
锤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被他戳穿了,她无地自容。
为什么董大强明明是渣男,分开的时候还这么撕心裂肺?
凌寒并未不挽留,眼神涣散,呆坐半晌,默默不语。
不多时,一个司机模样的人走过来:“大少爷,大小姐叫你今天回去吃饭,老爷子寿宴。”
他目光重新凝聚了,仿佛一个打盹的狮子见到猎物,迅速切换到战斗状态,“好。我倒要看看,大姐他们会搞什么新花样。”
*
袁家老爷子八十大寿,热闹非凡,临江市商界的人几乎都来了。
凌寒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他本来姓袁的,但对外叫凌寒。
八年前警校毕业,去了派出所上班,他就搬出去了。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有大事,很少回大宅。
这栋大宅的装修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高大的罗马柱一股威压,让凌寒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就如同他小时候第一次来的感觉一样。
袁镇国在门口迎接来宾,见到儿子,眉头微蹙,“你爷爷八十大寿,怎么来得这么晚?”
他不置可否,父亲扯住了他,悄声道:
“跟我一起迎宾。”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敏锐地感到背后一阵冷风,顿觉芒刺在背。
吴玉芬带着异母姐姐袁楚妍和秦宇杰过来了,三个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吴玉芬迅速别过脸,仿佛他根本不存在,对女儿女婿说:
“楚妍,宇杰,爸爸站半天,很累,你们在这里帮他迎宾吧。”
继而,吴玉芬鄙夷地撇他一眼,转向袁镇国:“老袁,私生子怎可抛头露面?万一有人刨根问底,还不是丢袁家的脸。”
父亲愣怔一下,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也好。楚风你进去吧。”
一个记者过来:“袁家老爷子大寿,可喜可贺。”他看着凌寒跟在袁镇国身后,好奇地问:“请问这位是谁啊?”
袁镇国刚要开口,吴玉芬先说了:“哦,是远房亲戚,孤儿,自小就在袁家长大,但不姓袁,姓凌。”
“真的?早就听说袁家养着一个男孩,传言说这孩子跟袁总有莫大的关系关系。”那记者八卦地追问。
吴玉芬粲然一笑:“无稽之谈。袁家只有一个大小姐,就是我的女儿袁楚妍。”
凌寒的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被人刺了一刀,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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