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和折苏来到妖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妖城外奔跑着很多没有化形的妖怪，守在门口的几只妖怪像狗一样，每当有人来到城门口，都会冲着那些人一顿乱嗅。
“它们在干什么？”宁远问道。
折苏说道：“这种妖怪名叫黑狗妖，是狗妖中的一种，鼻子非常灵，十米之外都能嗅到人身上的味道。妖城把这种妖怪安排在这儿，正是为了防止有人冒充妖怪进城。”
宁远失笑道：“这儿不是虚拟世界吗？”
折苏淡淡地看了宁远一眼，说道：“这儿是根据真实世界建成的虚拟场景，里面大部分情景都能在现实世界中找到原型。”
他瞅着眼前这座已经被妖怪占据的城市，说道：“真实世界中，华夏众多城市里面，有一部分目前就和这座城市一样，已经被妖怪占据，生活在里面的全是妖怪。”
宁远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如此说来，在此地的历练简直就是前往真实世界里这种妖城的排演。
如果在虚拟荒野，他们都无法潜入这座城，那么在真实世界里，变数肯定更大。
宁远是来观摩这场历练的，不过他更对眼前这座妖城感兴趣。
他问道：“有什么方法能进去？”
折苏目光古怪地看着宁远，问道：“你没来过虚拟荒野？”
宁远摇了摇头，折苏内心虽然奇怪，心想他们这种新生都进过虚拟荒野，宁远这种“百强榜”上的老鸟居然没进过，却没多说什么。
他看着远处一大片建得跟贫民窟一样的房屋，说道：“跟我来。”
妖城里妖怪无数，可妖怪也分三、六、九等。
【A】级妖怪在妖城里就是一方霸主，【B】级妖怪在妖城里能横行霸道，至于【C】级妖怪，每天不是活在追杀别人的路上，就是活在被别人追杀的路上。
很多妖怪恐惧这样的生活，为躲避追杀，从城里搬了出来，在城外搭建了类似村子的聚居地。
眼前这排房屋，正是这种聚居地之一。
这种聚居地里生活的都是没有依靠的妖怪，每天都有新妖来，所以对于宁远两人的到来并不奇怪。
宁远跟在折苏身后，从一条条街道上经过时，发现街道两旁卖什么的都有。
有的摊位里摆满了妖肉妖骨，有的摊位里摆满了原生妖体，有的摊位里摆满了各种药材，还有的摊位里居然摆着不少斩妖刀，这让宁远非常好奇，心想在妖城，难道妖怪也喜欢使用斩妖刀？
两人来到街角一座破败不堪的铺子前，折苏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自己，才和宁远走了进去。
这间铺子门头没有牌匾，门口也没摆放任何东西，可进去后，数不清的瓶子挂在铺子里面，被风一吹，就像风铃一样响了起来。
一个穿着破大衣的大叔蜷缩在躺椅上，胡子在胸前垂得老长，哪怕折苏和宁远来了好一会儿，也依旧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老树根，老树根……”
折苏大声叫了好几遍，那大叔才一个激灵，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朦胧地盯着折苏，问道：“干啥？”
“有没有蛙香啊？”折苏问道。
名叫老树根的大叔站了起来，拿起茶壶，对着壶嘴猛灌了好几口，这才说道：“蛙香没有，蛤蟆香倒刚进了一批，要不要？”
“我看看。”折苏说道。
老树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喷剂放到折苏面前，折苏往空气中喷了一下，一股略带腥臭味的雾气顿时喷了出来。
老树根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扇着那种气味，脸上摆明了不喜欢。
折苏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一颗妖丹扔在了老树根面前，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老树根说道：“慢着……”
折苏问道：“怎么了？”
老树根瞅了那颗妖丹一眼，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涨了。”
“怎么突然涨了？”折苏内心十分好奇。
他来这座店铺买过好几回喷剂，每次都是一颗妖丹，没想到老树根突然将价钱提到了两颗。
老树根摸起柜台上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支，点上后吸了一口，这才说道：“最后来买喷剂的人太多了，导致我这儿存货不够，不涨都不行。”
说到这儿，老树根抬起眼睛，透过烟雾看着折苏和宁远，说道：“我看得出来，来买喷剂的有些是妖怪，有些却是人类。”
老树根将“人类”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也不知道他是想告诉折苏，有人类来到了妖城，还是想提醒折苏，他已经看出了折苏和宁远的身份。
折苏装出了一副讶异的表情，问道：“人类？”
老树根点了点头，一脸厌恶地说道：“身上的人味特别明显，一靠近他们，我就恶心得想吐。也不知道那些人类是打哪儿来的，跑我们妖城又来干什么……”
“有人类就是混进了妖城，在里面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咱妖城的妖卫可不是吃素的。”折苏又拿出一颗妖丹，放在了老树根面前。
他和宁远走了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喷剂往宁远身上全喷了一遍，然后又给自己喷了一遍，这才向城门走去，说道：“门口那几只黑狗妖鼻子再厉害，这下也肯定闻不出咱身上的人味了。”
“人味？”宁远问道。
折苏边走边说道：“很多妖怪鼻子很灵，能够轻易区别人类和妖怪。和妖怪相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人味，而那些化形成人的妖怪则没有这种气味。”
折苏将空喷剂扔进了一处垃圾堆，说道：“所以必须得掩盖住我们身上的人味，才能骗过那几只黑狗妖。”
折苏说得没错，有“蛤蟆香”这种喷剂掩饰，哪怕宁远和一只黑狗妖旁边走了过去，那只黑狗妖也没朝宁远多看一眼。
宁远松了口气，正要往前走，身后忽然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叫道：“前面那两个，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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