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我、我是你的忠实粉丝！”
一坐到涵滢对面，贺辅就像个腼腆的中学生，尽力压抑着兴奋，却又忍不住说道：“我最喜欢你在Shining Singers配的希蕾尔──对了对了，两个礼拜后的演唱会我也很期待！”
“贺辅先生，这些还是等一下再……”“谢谢你。”
彩欣见贺辅好像要说个没完，本打算劝告，不料涵滢就先淡淡地说了三个字，表情始终冷若冰霜，彷佛被称赞的是局外人。
贺辅霎时也回神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头，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从西装内袋掏出纸笔：“抱歉，我们还是先谈谈案子的事情吧。听你的经纪人说，似乎是恐吓和被跟踪？”
涵滢轻轻颔首，随即娓娓道来：“其实从几个月以前，我就偶尔会收到粉丝寄来的匿名加油信，有些还会附上鲜花和小礼物。”
“我有印象。你在网志上也有写过，收到雏菊还是髪饰之类的，对吧？”
涵滢一手轻掩着嘴，却没遮住仅仅一瞬间微扬的嘴角：“呀、你有看我的网志……”
“我是粉丝嘛！所以──嘿嘿。”贺辅本又要大说特说，幸好赶紧自制。
“哪，贺辅先生，你们说的贴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与此同时，彩欣一手拿着手机，拇指不断拨动着荧幕：“滑到快半年前还是没看到。”
“因为我把那些文章删掉了。”涵滢低下头继续解释道：“信和礼物从一开始就寄到我的公寓，本来我以为是工作上认识的人寄来的，也没太在意。没想到寄了很多次，虽然礼物不贵，但我也不想一直平白收人东西。”
贺辅边记录边附和着：“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说，是吧？”
“没错。我原先想，既然是粉丝，要是在网志上请他不要再寄，会不会有用。”涵滢瞥了莎碧亚经纪人一眼，见她也微微颔首同意说辞后，才又说了下去：“结果劝退的文章还没发出去，信的内容就开始让人越来越毛骨悚然……”
“你有把那些信带来吗？”
“嗯、有。”涵滢转过身，从包包内拿出一叠信纸轻放在桌上：“这些已经照时间顺序排好了。”
“喔喔，做事真仔细！”贺辅趁机称赞一番，但见对方没多大反应，只好悻悻然检视起信件。虽然信纸被涵滢带来时有对折过，但仍可见到原先三等份，为了放进信封的摺线。
信纸均为A4大小，背景有着淡蓝、浅绿、粉红等等浅色渐层的图案，上面没有格线，取而代之的是打印的文字。
“涵滢小姐，今天好吗？你在『转生异世界的侦探靠着识破技能伸张正义』里唱的主题曲『识破你的True Heart』听了让人心情很好，我每天上班前都会听好几次，一定要继续加油哟！”
彩欣随意读了其中一封信，忍不住评论道：“怎么有点长辈文的感觉？”
“『转生识破』啊，我上季有追喔！涵滢你除了唱主题曲外，还替公主配音对吧？听说第二季戏份会很多，我超期待──”
贺辅说到一半，自己咳了一声续道：“其他的信有的写你参加综艺节目、有的写你网志的内容──喔，连帮外国电影配音都知道，是真的粉丝耶。”
“但光是追这么勤就让人有点……”彩欣不禁皱起眉头。
涵滢点头附和，随即伸出手翻开了约十张信纸：“大概两个月前，对方的信突然变得很奇怪……”
“涵滢小姐！请你取消两个月后在『山野蜚语』的演唱会！否则我要公布你的秘密！”
“没头没脑的。”贺辅搔着头啐了声：“总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就不办演唱会吧！我等很久耶。”
“我们和公司也这么认为，所以一开始没当回事。”莎碧亚喝了口茶后续道：“但我们讨论后，暂且还是决定删掉关于信的那些网志。”
涵滢一手抓着胸口，微皱的布料恰恰反映她的不安：“没想到对方的措辞却越来越强硬……”
“为什么删掉收到信的文章？收到我的爱有什么不能张扬的吗？跟你的秘密一样怕被公布吗？”“办什么演唱会？还想当歌手？给我乖乖当声优就好！取消演唱会，否则我要把你歌声的秘密昭告天下！”
“好过分……”彩欣忍不住说道。而贺辅虽然没多说，但从他咬着牙的表情，作为忠实粉丝的愤怒肯定在彩欣之上。
涵滢轻叹口气续道：“不只这样，也是大概在我把文章删掉后，开始偶尔会觉得有人在跟踪我。虽然有抓到的时候都是记者，但还是……心里不舒坦。”
“真是的，别把那些狗仔放心上啦。”贺辅冷哼一声，一副不以为然。只不过听到贺辅骂狗仔，还是让彩欣不免觉得很有趣。
快速浏览过剩余的信后，贺辅再次拾起纸笔，盯着两位委托人问道：“那么对于恐吓者是谁，你们有头绪吗？”
涵滢和莎碧亚对看一眼，不约而同摇头。反倒是彩欣微举着手追问：“会不会是有其他配音员看你跨足歌手眼红呢？”
“声优兼歌手在现代也不是特别稀奇的事情。像在Shining Singers里，也有其他歌手配音双栖的人。当然我最支持的还是涵滢你啦！”贺辅大喇喇地笑了几声后续道：“再说了，对方既然对你的工作这么熟悉，应该还是粉丝吧？”
“但光是粉丝这条线索……”彩欣话都还没说完，贺辅就回望她一眼：“这你们就别烦恼了，我才该烦恼。”
“果然问题还是我的秘密吧？”
涵滢见讨论陷入胶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贺辅见状连忙摇头：“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愿意说──”
“来之前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贺辅先生应该也能感觉到──我是妖怪这件事。”
“是没错。”相较于涵滢深锁眉头，贺辅倒是一副淡定样：“所以呢？”
莎碧亚伸出手挡住想争辩的涵滢，抢先说道：“贺辅先生，演艺圈还是有很多没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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