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贼惦记
“我正担心这个呢。”吴信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瞧李老二刚才那眼神，恨不得把咱们背篓拆开了，好看看里面装的是啥。我寻思着，这家伙心里，指不定在转什么馊主意，咱们这几天，还真得当心点儿。”
“难不成，他会想跟踪咱们，看看咱们究竟上山采了什么？”伊琳问。
“还真有这个可能，他们家，干啥啥不行，偷鸡摸狗第一名！说不定啊，他就想跟踪咱们。”王氏说。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有一个计策，你们听听如何？”昏黄的油灯下，伊琳对着众人，说出了她的计策。
“我只是有点担心，如果李老二一家被收拾了，会不会狗急跳墙，找什么人来，想出更厉害的招式，来报复咱们？”伊琳有些担忧。
“我不怕，我们一家被他们欺负得太厉害了！把我推到河里不算，还经常趁爹和我不在家时，偷偷溜进院子里，偷东西。我早就恨不得有个机会收拾他们！”达儿生气地说：“这种人欺软怕硬，要是没人收拾他们，一天天的，不知道嚣张个什么劲！”
“咱们还有一大家子呢，怕他作甚！”吴信顺也硬气起来，“现如今，咱们达儿和茗儿也大了，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咱家的孩子们长大了，不再可以任他们随意欺负！”吴信顺豪迈地说。
赵郎中看着这一家子义愤填膺的样子，兀自夹了一块兔肉放进嘴里，不置可否。
晚饭后，伊琳取出赵郎中给她带来的纸笔。
笔是一支狼毫小楷，笔杆已被摩挲得顺滑，像是主人的心爱之物。纸，是普通的宣纸，与赵郎中平时写处方的纸不同，应该是赵郎中特意挑选的。
“谢谢。”伊琳对着赵郎中说：“我打算把挑选菌菇的心得，还有我会做的几个菜的菜谱，记下来装订成册。将来达儿和茗儿要是认得字了，也好看看。”
“你有心，达儿和茗儿有福了。”赵郎中微笑着说。
油灯费油，吴信顺家平时很少点灯的，耗不起。
因此，晚饭后，赵郎中便回自己的住处了。
伊琳也收好纸笔，打算隔天，趁着白天光线好再写。
第二天，吴信顺一家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
劈柴的劈柴，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热闹地很。
太阳出来时，伊琳也起床了。
她梳洗后，站在院子里，对茗儿说：“都说秋后母老虎，还真没错。今儿天热，我想喝点绿豆汤。”
“可不是，入秋后，每天午后都热得慌！”茗儿说：“娘，今儿天热，你煮点绿豆汤吧，午后当点心喝！”
院子里的人们说得高兴，没人注意到院门外，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闪而过，一下就窜进了隔壁李老二家。
偷听壁角的原来是李老二。
他进了自家院子后，板着脸，好像谁欠了他三十吊大钱。
他将院子里的一张太师椅拖过来，怒气冲冲地坐下去，躺在太师椅上，晃了起来。
一边晃，一边对在旁边摘豆角的老婆说：“这吴信顺家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好像发了大财。他们家原来穷的连盐都买不起，现在竟然点得起油灯！昨天晚上，我闻到他们家飘来兔肉味，我的天呐，那叫一个香啊！我活几十年了，还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兔子肉！”
“想吃兔子肉，你也去打一只兔子啊！”老婆子腹诽着，没敢说出口。
“也不知道他们家新来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到底有什么来历？”李老二继续唠叨。
老婆子说：“那个小姑娘叫伊琳，听说是王秋荷娘家姐妹的孩子，过来这住一段。”
“王秋荷的娘家姐妹？哼，那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怎么会生出这样肤白貌美的小姑娘呢？”李老二不屑地问。
老婆子是李老二家，唯一稍微明白点事理的。
她说：“你也别小瞧人家。达儿的大表姨不是在县城一个大户人家里，当管事娘子吗？也许是他们家的孩子。若是他们家的孩子，从小生在大户人家，虽说是个奴才，眼界总是比咱们乡野人要高些。”
“我呸！他大表姨家也不过是一家子奴才，有什么了不起的！”李老二忿忿不平地说：“我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这小姑娘来历不明，我得盯着点。对了，昨天吴信顺带着那三个孩子上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回来的时候，个个那个高兴劲儿啊，看得我心烦！”
“你也真是的，别人家高兴，关你什么事啊？”老婆子正想多讲两句，眼角余光瞥见李老二的脸拉下来，吓得赶紧闭嘴。
她可不想大清早，平白无故的，因为闲话别人的家长里短，而被暴揍一顿。
“我总觉得不对劲，他们家最近发了横财，哪来这么多钱？前天，我还看见他们坐着牛车出村了，听说是去县城。回来以后，背了鼓鼓囊囊的几个大袋子。看这样子，一定是发财了。”李老二若有所思，“不行，我得再去瞅着点儿，看看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财路，一下子暴富了？”
李老二皱着眉头，弓着腰，背着手往外走。
快到院门口，突然回头，对着老婆子说：“对了，今儿天热，你煮点绿豆汤，午后好当点心吃。”
老婆子看着他的背影，没好气地撇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听见别人要喝绿豆汤，也要比个什么劲！”
李老二扒着吴信顺家门板，撅着屁股从门缝里看。
他看见吴信顺和达儿拿了背篓，带了干粮和水，看样子又要上山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冲回家，对着老婆子低声喊：“快给我带些干粮和水，我也要上山！”
老婆子顺手将早上吃剩的饼子，装在干粮袋里，又拿个了壶灌满水。
李老二听见隔壁院子传来开门的声音，从老婆子手中，一把扯过干粮袋和水壶，又把背篓往肩上一甩，戴着顶斗笠，急匆匆地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跟在吴信顺父子后面，悄悄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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