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我接个电话，是我…嘿嘿，是咱老板。”
说完，我便接了起来。
“喂，封光，不是，光哥，你在哪儿呢？现在能联系上龙哥不？我记得你跟龙哥关系可好了是吧？对了对了，我记得你跟天海的张明超张总也认识是吧？你们关系都可好了是吧？光哥你看，这么多年，我老赵对你也算是不错吧？你还记得不？当初你第一天来公司面试时…”
电话一接通，赵总就急不可耐的说了起来，而且说的语无伦次没完没了，吐字频率之快密度之大，甚至让我连“嗯”一下的机会都没找到。
但眼看他越说越飘忽，我只好直接打断他道：“停！赵总！捡重点说！我这电话卡接电话收费！您赶紧先说重点！”
“好好好，说重点，说重点…”电话里，赵总的声音似乎满是紧张和恐惧，他在连喘了几口气后，才带着一丝颤音说道：“你看，是这样，我吧，其实等于是让人给忽悠了，但是吧，咱们之前跟龙哥一直合作的不是…”
“赵总，能不能更重点一点？”
我又一次打断了赵总的话。
赵总像是想要发火却又不敢发火，他再次连续深呼吸后，才说道：“好，说重点，说重点…就看在以往的情份上，看在你和龙哥的交情上，就之前那批货，就咱们让龙哥退回来那批货，你看你能不能跟龙哥商量一下，让他重新收回去。”
“收回去？”对赵总这话，我原本确实没想到，但在被他说出口后，我瞬间便又觉得，我理解他为什么要说这个了。
但，理解归理解，至于其他的…
“赵总，那个，事儿不能这么办啊…”我尽量语重心长的说：“您说当初，咱费了多大劲才跟人家合作上，是吧？合作以后，人家多卖力给咱卖货，您也看到了，是吧？那后来您说撤货就撤货，人家也没有一丁点怨言，是吧？那这刚撤货才几天啊，你这又要让人家重新把货吃回去，您这…赵总，别的不说，要换您是龙哥，您的供应商跟你这么玩儿，您还愿意配合他吗？”
“我知道我知道…”赵总说道：“我这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嘛？我跟你说，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太好办，但是，但凡有一点办法，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干吗？你听我说，这样，咱也不白让他收那些货，只要，只要他把货收了，把货款退回来，咱的货…咱库存的货，可以全都免费压到他店里！全部都可以！只要他把钱退给咱就行…”
“赵总啊…”我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您也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上一次货撤一次货，可不是转账那么简单的事啊，不是您动一下嘴皮子，或者按个按钮，事情就搞定了，那拉货，卸货，点货，陈列，哪儿不是事儿啊？哪能那么简单…”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用你提醒我！”也许是因为我的语气实在平静的过头了，赵总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我特么知道这一行的操作流程，我特么不用你教我业内经验！我跑业务时，你特么还在孤儿院跟人抢屎吃呢！你教我？！你教我？！你特么就负责让龙哥把货都拿回去，把货款都给我退回…”
赵总刚说到这儿，一只相当有力的大手，一把夺过了我的手机。
是章敦。
“闭嘴！”
章敦把手机放到他耳边，冲着话筒大喊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后，又想起了赵总的声音：“敢让我闭嘴？！你特么…哎？不是，你不是封光，你谁？”
章敦说道：“我谁？你很快就知道了，在公司等我，我马上过去见你，赵耀宗，敢骂我光哥，你小子倒血霉了。”
说完，章敦就挂断了电话。
恰在此时，一列地铁也停在了我俩面前。
车门开启，章敦率先走进去后，转回身冲我热情的招呼道：“光哥，走啊，愣着干啥？”
我有些懵圈的问道：“啊？咱干嘛去？”
章敦笑道：“去你公司啊。”
“去我公司干嘛？”
我问完，章敦示意了一下他手里那部我的手机，说道：“不是说了嘛？找你老板…打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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