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大早顶着黑眼圈让人把孟致知叫来御书房。
一看到孟致知,他就知道一夜未眠的不止自己,心下平衡了些。
孟致知行了礼,得皇帝发话之后才坐下。
皇帝悠悠道:“三皇子啊,昨日送行宴上之事,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交代?”
他指的是南谨思丢失的手链出现在北孟人手里。
孟致知也很懂,立马站起身,道:“陛下,我回去便盘问过文启,他一口咬定是他无意间找到的,但我仔细检查过,他进我房间之后目标很明确,旁的地方都没有翻动的痕迹,唯有我的衣柜被他弄乱了。所以我认为,他应该是事先得到了谁的消息,所以才会直奔目标。而传消息给他的人当是大梁的人。”
“有证据吗?”
孟致知依旧低着头,说道:“昨日宴席上,我仔细观察过文启,发现他与一人有眼神交流,那人站在文王身边,不知是不是文王的人。”
皇帝淡淡道:“若真是文王,也不会用自己身边的人吧?”
“我也如此想,但昨日文王几次三番试探,让人不得不怀疑。况且,自三公主提出要与北孟联姻之后,文王便神情愉悦,似乎乐见其成,完全没有皇姐要远嫁他国的伤心与愤怒。”
皇帝心中早有计较,但这些都是大梁的事情,他不欲多说给孟致知这个外国人听,只道:“既是两边都有错,那便各自处置吧。”
“是。”孟致知恭敬应下。
皇帝让他坐,也不说话,只打量着孟致知。
孟致知心里本就有事,被他盯得有点发毛,又不好先开口,一时间如坐针毡。
还好,皇帝没让他难受太久,大发慈悲的道:“昨日,三公主的话,你怎么看?”
孟致知迟疑了一下,起身跪在地上行大礼,道:“陛下,实不相瞒,昨日之事虽来得突然,但我对三公主早有爱慕之心,只是,我自觉在北孟处境不太好,不想连累公主,故而未曾提出求娶之意。但若三公主之言出于真心,我愿与公主结秦晋之好,并倾尽所有护她周全。若陛下和三公主不愿,我亦不敢勉强。”
皇帝凝视着伏在地上的孟致知,说了一句:“这还是你第一次向我行跪拜礼。”
孟致知一怔,道:“我是北孟皇子,只能跪北孟的先祖和皇帝。现在,我想向您表达求娶三公主的诚意,若事成,您便是我的岳丈,自然该行此大礼。”
他神色极为诚恳,皇帝评估半晌,让他起来,又对刘公公道:“去把三公主叫来。”
孟致知忐忑不安的看着门口。
不多时,南谨思来了。她先向皇帝行了礼,才与孟致知互相见礼。
皇帝问南谨思道:“昨晚上,你想清楚了罢?现在要后悔,还来得及。”
南谨思毫不犹豫的道:“父皇,儿臣不后悔。”
“你母后养你多年,你转头就要远嫁,此生可能都不会再见,你当真如此狠心?”皇帝的语气甚至带了丝怒气。
南谨思跪下道:“父皇,是儿臣不孝,但儿臣身为大梁公主,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能反悔?”
“你若要反悔,朕有的是办法护你。”
孟致知暗暗握紧了拳,等待着南谨思的回答。
南谨思磕了个头,道:“父皇,母后曾教导儿臣,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儿臣,不反悔!”
孟致知的手蓦然一松,心里陡然升起无限欢喜。
他没有看错人,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他爱惜一生!
皇帝停顿了很久,才道:“既如此,朕便即刻向北孟皇帝发国书,表明两国联姻之事。三皇子,你且先回去,待北孟的国书送达,你即选定吉日,朕着人送三公主去往北孟。”
孟致知在南谨思身边跪下行大礼:“多谢陛下!”
“都起来吧。”皇帝摆摆手,道:“三皇子,朕还有几句话想跟三公主说,就不留你用早膳了。”
孟致知忙道:“陛下请便。”他看一眼南谨思,轻声道:“那我先走了。”
南谨思点头:“三皇子慢走。”
皇帝道:“刘公公,你代朕送送三皇子。”
刘公公躬身应下,引领孟致知出去了。
皇帝拍拍手,一个黑衣人落在他身前,行礼道:“陛下。”
皇帝指了指南谨思,道:“往后让陶璐跟着三公主,另安排几个功夫好的女子给她当贴身护卫和丫鬟。”
黑衣人恭敬道:“是。”
“把与北孟相关的消息全部给陶璐和三公主看,提醒陶璐,务必保证三公主的安全,若孟致知在北孟遇险,第一时间将三公主带回大梁。”
“是。”
“带三公主去找陶璐吧。”
“是。”
黑衣人转向南谨思,躬身行礼:“三公主,请。”
南谨思知道这是皇帝身边的暗卫首领,她再次跪下,磕了三个头,道:“多谢父皇!”
皇帝挥手道:“去吧。朕没为你们做过什么,这可能是朕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南谨思看着皇帝那仿佛瞬间苍老了的脸,心里一酸,道:“父皇,儿臣不孝,让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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