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强一听，心里的怒火再也掩饰不住。
当即他就想发火。
然而在看清来人面貌时，犹如心底被浇了一盆凉水，整颗心透心凉，心飞扬的。
“副……副科长。”
采购科共有六组，每组都有一个副科长。
陈建强与王明是三组的人，他们的副科长叫做朱老二。
朱科长教育着：“建强啊，不是科长说你，你瞅瞅你把人家新来的同志说成什么样了？”
“每个人都会犯错，我们就不能多一些体谅吗？”
“何况他刚来，什么也不懂，你要多担待担待。”
陈建强听得心里一阵憋屈。
是啊，你说得轻巧。
有种自己完不成指标的时候，不要扣工资。
内心愤愤不平，他却不敢说什么。
“我知道了，副科长。”
蹬了一眼王明，陈建强走进办公室。
王明不知所措，叫了一声朱科长后，跟着进去。
留在原地的朱老二不住的摇摇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毛躁。
见没有好戏看了，秦河如进了四组办公室。
“朱老二又在当老好人了？”四组里唯三的一级科员张小海问道。
四组总共只有三位一级科员，秦河如，张小海，李强。
“是啊，我听人说，朱老二以前不这样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秦河如笑道。
三组的副科长本名就叫朱老二，他们没有叫错。据说是在家里排行第二的缘故，所以取名老二。
关于朱老二的事迹，他知道的不多，毕竟他一年多前才来的采购科。那时，朱老二老早就是三组的副科长。
“可能是想展示自己副科长的官威吧。我给你说，以前朱老二只是办事员和科员的时候，压根不这样的。”
“老实憨厚，勤快本分。”
“谁知道当了副科长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喜欢管闲事。”
“不仅管自己组的事，其他组的事他也管。”
张小海来采购科八九年了，知道的事也多。
或许是曾经被朱老二说过，使得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对。
秦河如随便应付了一下，没有与他多说。
再怎么样，朱老二也是副科长。他一个一级科员乱嚼舌头，总归是有些不太好，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去得罪人。
“秦哥，科长让你去他那里一趟。”四组有人过来说道。
他嘴中的科长，并不是真正的科长，而是他们四组的张副科长。
只不过做采购员的，都是心思缜密之人，怎么会不懂这些弯弯道道。
副科长也是科长。
非要强调一个副字，要是对方是小肚鸡肠之人，恐怕要被穿小鞋。
“嗯谢啦。”
道谢完，秦河如快步去往张副科长那边。
在采购科，只有科长拥有单独的办公室，副科长没有。因此副科长办公也是在四组的大办公室里。
来到张副科长那边，秦河如问道：“科长，你找我。”
张副科长笑了笑，道：“恩对，找你有点事。”
“你这个月的指标完成得怎么样了？”
“头两天就做完了。”秦河如如实回答。
不同组，不同级别的采购员，每个月的指标都不一样。
但对他来说，目前级别的指标，没有多大压力。
每个月不到下旬时，就完成了。
这还是他有所保留的缘故，若不然，靠着农场里的东西，他一天就能完成。
之所以如此做，只是为了让自己不显得突兀罢了。
优秀是一件好事，可太过优秀，就不一定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这个时候，做任何事，都要小心在小心。
毕竟几年后，就要起风了。
听完，张副科长脸上没有太多动容。
在采购科，有能力的，一般早早就完成了。
“有件事可能需要跑一趟。”张副科长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通常而言，只要采购员能完成当月的指标，他们就不会去管太多。
因为大家来三四组，除了看重油水多之外，还有就是自由。不然，去外贸部，或是一二组不更好吗？
故而，即使他身为副科长，也不会强制下面的人去做些额外的事。
当然，若他真想，也不会有人拒绝。
只是这种事，两相情愿更好。
“有事您说，我要是能做到肯定做。”秦河如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先答应下来再说，做不做再看。
张副科长揉了揉眉角，慢悠悠的开口：“过几天，纺织厂那边有几位领导要过来。你知道的，厂里的好货没多少了。”
“所以需要你去采购一些干货回来。”
“四组里，你是最优秀的。昨天科长找我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末了，张副科长隐晦的夸奖一下。
“嗨，就这事啊，小事而已，包在我身上。”秦河如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这种事，他巴不得来更多呢。
要知道他的农场里，还有一堆的东西苦于拿不出来，只能加工成养料拿去肥沃土地。
张副科长不由得笑出声：“我果然没看错你。”
“你放心，完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
秦河如嘿嘿一笑：“什么好处不好处的，您吩咐下来的事，天塌下来我也要完成。”
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好话这东西，又不要钱。要是能拉进与一位副科长的关系，那就真的赚大发。
不过，有好处那肯定要拿，虽说没有好处，在这件事上他也赚。
可在旁人看来，要是没有什么额外的好处，他就真的是白跑一趟。
“科长，我能问问有啥好处不。”
张副科长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有想要的东西。
“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别太夸张就行。”
四组里，他最看好秦河如。
秦河如想交好他，他又何尝不想交好对方。
作为过来人，他十分清楚，只要秦河如不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升副科长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论身份，他是中专生。论能力，三四组里他是最厉害的。论口才，他也一流。
加上有自己和科长的支持，他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对方不升级别。
秦河如一听这话，就知道可以自己选择。
想了想，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能要一张自行车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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