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陈子御反问道。
“我觉得不是。‘汇通天下’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是要想做到定然是非常艰难的。若是对商道没有有极其透彻的了解是说不出这话的。想要做成这件事情，可不是依靠几个人的努力能达成的，这需要无数商人齐心的努力。若陈公子有此志向，小女子愿跟公子成为商业伙伴，一起朝这个方向努力。”
龙清雅说了这么多话，眼中真挚的看着陈子御，等待他的答复。
陈子御低头思索片刻。再抬头时，他微笑的看着龙清雅，开口说道：“陈某可以跟你合作。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龙清雅轻轻颔首说道：“还请陈公子明说。”
“一，将恒盛通所有借贷利率降到跟宝盛隆一样，不得变动。”
“可以。”
“二、恒盛通必须承认宝盛隆的银票，且可以在恒盛通流通兑换，宝盛隆给出交易金额的千分之八作为恒盛通的经营费用。”
龙清雅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第二条。
“这第三，你我两家重新约定银锭含量。定下每锭银锭其中的纯银量要九成二的标准。统一模具重新铸造新款银锭。”
龙清雅听了这第三条，笑着说道：“公子大才，你这一手，就是想重新定义货币，掌控发行的支配地位。果然是高招。”
现如今市面上杂银纷乱，因为银锭的模具制作简单。有些作坊会将银子融化，在掺杂其他杂质进去。这样造假就导致一锭十两的银子只有五成的银含量。更有黑心的，只有三成银子的含量。
因为市面上这种杂银太多，也就导致了官府火耗这一做法的诞生。虽说现在没有明确将火耗列到税收中去，但在实际操作中，官府已经在采用了。毕竟官府上缴赋税时交的是含银很高的官银。自民间收上来的杂银太多，只能重新浇筑熔炼。
不仅官府是这样，就连各行各业的商铺都备有切开银子的剪刀。商铺的坐庄掌柜在学徒时，都需要学习如何辨认银两含量，这项技能不合格是不能出徒的。
“在商言商，你我应当立下字据。”龙清雅说道。
“商道重信，君子重诺。我观姑娘也是洒脱之人，不如击掌立约如何？”陈子御举着手掌说道。
“嗯，这样也好。”龙清雅伸出纤纤玉手，向陈子御的手掌连击三下。
“而今事已谈妥，约已立下。小女子就不多留公子了。”龙清雅微微扭过头说道。
龙清雅从没跟陌生男子相处过这么长时间。谈事的时候她还不觉得。可谈完之后，她就觉得有些不妥。陈子御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在这狭窄的空间中弥漫。这辆马车只是很普通的一辆，空间有限，让她想躲都躲不开。只好不顾失礼的出声赶人了。
陈子御稍微错愕了一下，当下就明白了。他朝龙清雅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便掀起车帘下了马车。
他翻身胯上马车旁边的马匹，头也不回的朝黑虎军军阵奔去。
龙清雅听到外面马蹄声响动，偷偷将车帘掀开一条缝。看到陈子御一去不回的身影，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复杂的心情。
次日一早。恒盛通就贴出一张告示。这告示上言明，恒盛通重新核对存贷利息。
这消息一出。在恒盛通大额存银的客户没有反应。这些都是富商巨贾，他们并不介意这一点点利息。他们是受制于‘掷玉堂’，是之前从宝盛隆过来的。
可那些中小存银的百姓跟商户可就不愿意了。他们将恒盛通团团围住，吵闹的要个说法。
“恒盛通骗人，当初说好的利息说变就变，还不如人家宝盛隆。”
“就是，今天能降，说不定明天又会降。这种没有信誉的商家，咱们不存了。反正他家跟对面的宝盛隆都是一样的利息，咱把银子都取走，都存到宝盛隆去。”
恒盛通的总号掌柜葛承安连忙出来解释：“各位，各位。都先静一静。”
等这些人安静下来，葛承安作了个罗圈揖，开口说道：“各位，请听鄙人解释。这次调整，是因为现在我恒盛通跟宝盛隆合作，共同为大家服务。之前在我号存银的，还是按照之前约定的利息。自今日后存银的才用新的利息。这是我号大东家下的令，鄙人也不得不遵从，还望大家体谅体谅。鄙人在这里谢过大家了。若有想取银的，我号随时为客人办理，绝不推脱。”
葛承安说完又是深深一躬。这些人听完依旧是吵闹不休，可没有一个来取银子的。为何？不过是利益作祟罢了。
葛承安见这些人还在吵闹，也就不作理会了。他只是听命行事，又不是作主的人。只要上面不改变措施，无论怎么解释，外面的人该闹还是闹。索性也不去管。
这些商家见吵闹无用，不多时也都各自散去。他们不是没想过冲进去闹腾，可看到门口站着的八名腰玄长刀的大汉，纷纷都熄了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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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恒盛通跟宝盛隆合作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老夫怎么不知道？”本在品茶的韩琒听了仆人传回来的消息，愤怒的他将手中把玩的、最心爱的‘玉琉璃’丢在地上，砸了粉碎。
跪在地上的仆人瑟瑟发抖，头也不抬的回复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合作的，今天才张贴的消息。”
韩琒听了这话，强压怒气。缓缓坐回到椅子上。还不等他想到对策，又一仆人上前报告道：“禀总管大人。她开始安排人手查账了。”
韩琒听了这则消息，眉角直跳。他挥了挥手，朝第一个来的仆人说道：“阿大，你们先下去吧。”
“是”这名仆人不敢起身，倒爬着出了房门，起身后，头也不回的去了。
“你自杭州回来，老夫还没召见你。上次让你给方貌的信，他是如何回复的？”韩琒又出声问道。
“方大王说了，他在整兵。还需七日。算算时间就这一两天，方大王就该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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