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年深秋的朝鲜半岛,咸镜南道的群山早已被凛冽的寒风剥去了最后一点绿意,只剩下嶙峋的灰褐色山石和枯槁的枝桠,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沉默地矗立着。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一处可以俯瞰下方蜿蜒公路及残破村落的山脊反斜面,临时构筑的阵地里,穿着灰蓝色棉军装的中国士兵和身着标准田野灰军服的德国士兵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奇特的联军景象。
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雾,金属的枪身冰冷刺骨,但每一双眼睛都紧盯着山下的动静。
德军派往远东的某个突击营的一个连,与国民党左派麾下的一支精锐步兵营,正协同执行一次关键的阻击任务——掐断日军一支溃退部队南逃的咽喉要道。
“王营长,你们的人负责左翼高地,用火力覆盖公路拐角那片开阔地。”
德军连长约阿希姆·赫尔曼少校指着摊开在弹药箱上的地图,用略显生硬但足够清晰的中文说道。
他身材高大,金色的头发剃的很短。
被称为王营长的中国军官王峻,年纪稍长,面容被风霜刻画出坚毅的线条。
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废话:“明白。赫尔曼少校,你们的机枪和迫击炮能封锁住右侧那个山口吗?防止他们狗急跳墙钻山沟。”
“我的机枪和迫击炮已经就位。”
赫尔曼自信地指了指侧面两个精心伪装的射击点:“他们就算变成老鼠,也钻不过去。”
简单的战术协调后,双方士兵迅速进入预定位置。
阵地上,语言不通的士兵们靠着手势、眼神和几个月并肩作战养成的默契进行着最后的检查。
一名年轻的德国掷弹兵将自己备用的弹匣塞给旁边冻得耳朵通红的中国机枪手,后者愣了愣,咧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硬得像石头的糖饼递了过去。
时间在冰冷的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远处传来了隐约的引擎轰鸣和杂乱的人声。
所有人心头一紧,手指悄悄搭上了扳机或握紧了手榴弹。
首先出现在望远镜视野里的,是几辆歪歪扭扭布满弹孔的日军九五式轻型坦克,后面跟着长长一队衣衫褴褛但依旧保持着基本队形的日本步兵,他们眼神麻木,步履蹒跚,却依然透着一股困兽犹斗的凶狠。
“稳住……放近打……”王营长的命令通过电话线传到各排。
当日军先头部队完全进入伏击圈,踏上了那段毫无遮蔽的公路时,王峻猛地一挥手下压:“打!”
瞬间,死寂的山谷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撕裂。
哒哒哒哒——
中国阵地上的重机枪和捷克式轻机枪率先开火,密集的弹雨像镰刀一样扫向公路上的日军,顿时撂倒了一片。
几乎在同一时间,德军阵地上的MG通用机枪特有的高速射击声响起。
嗤嗤嗤嗤——
子弹形成的金属风暴更加炽烈,有效地压制了试图依托坦克还击的日军火力点。
轰!轰!
德制的80毫米GrW 34迫击炮和中方的82毫米迫击炮也开火了,炮弹准确地落在日军队伍中间和坦克周围,炸起一团团混合着泥土和残肢的烟尘。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打懵了,队伍瞬间大乱。
残存的坦克试图用机枪扫射山脊,但很快就被来自侧翼,赫尔曼预先部署的德军“铁拳”反坦克火箭筒盯上。
“瞄准履带和侧面!”
赫尔曼对着无线电低吼。
一名德军士兵扛起“铁拳”,沉稳地瞄准,扣动扳机。
咻,轰
一团火光闪过,一辆九五式轻坦的履带应声而断,瘫在原地冒起黑烟。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日军指挥官显然意识到退路被截,发起了疯狂的决死冲锋。
一群头上缠着膏药带的日军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嚎叫着向中国军队防守的左翼高地冲来。
“手榴弹准备!”
王营长见状,毫不犹豫地下令,一时间,阵地上响起拿出手榴弹的声音。
就在日军即将冲上阵地的瞬间,一阵更加密集精准的点射从侧后方传来。是赫尔曼指挥的德军狙击手和精确射手小组,他们用配备瞄准镜的毛瑟98K步枪,冷静地逐个点名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军官和机枪手,有效地迟滞了日军的冲锋势头。
“扔!”王峻看准时机大吼。
无数木柄手榴弹像冰雹一样砸向日军人群,连续的爆炸将冲锋的势头彻底遏制。
“同志们!跟我冲——”
抓住敌人混乱的瞬间,王营长身先士卒,跃出战壕,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就冲了下去。
中国士兵们如同下山的猛虎,怒吼着发起了反冲锋。
雪亮的刺刀在灰暗的天地间划出致命的寒光,与日军的刺刀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胆寒的金属撞击声和濒死的惨嚎。
赫尔曼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立刻命令侧翼的德军机枪和迫击炮延伸射击,阻断后续日军的增援,同时派出一个排的德军士兵从侧翼压上,用StG44突击步枪的猛烈火力支援中国兄弟的白刃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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