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已经明白，这种透支，损耗的其实就是心力，心力一旦伤及根本，将无法恢复。
周衍完成了这种蜕变之后，他撤销了各种守护之力，静静的站了起来，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感应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古曦和风凌清依然在悟道，她们的境界都有所增长，但并不多。
而这个地方，也依然那么清静，安宁。
只不过，周衍在推算时间的时候，想到了大周家族的事情，他不由露出了沉吟之色。
“算算时间，大周家族来人应该来了，是时候该回去了，而且曦儿宗门的时间也有些耽误。”
周衍沉思着，他并不想阻碍古曦在寒冰剑宗之中的发展，因为古曦最终该存在的地方，是须弥不朽山。
而须弥不朽山，和雷炎破道山，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如今的葬剑祖星，周衍也没有做出过任何冲击古曦的事情，古曦将不会因为难过或者绝望而踏入雷炎破道山。
周衍安静的守护着两人，同时施展出一定的能力，帮两人加持部分力量，并以丹药炼化成为能量，逸散到这一片空间之中，加强两人的能量吸纳与炼化速度。
这般，能量浓郁程度增加了百倍以上之后，风凌清和古曦分别在小半天的时间里先后苏醒，两人的进步又提升了许多，均非常的惊喜。
两人因此也对于周衍而更加亲近、依赖了几分。
不过，当古曦知道时间过去了十多天的时候，小脸立刻就愁苦了起来，因为她告别师门的时候，只有十来天的自由时间，可如今，很明显的超过了。
周衍却微笑着安慰了古曦，然后又说了些鼓励和安慰的话，接着御剑飞行，送古曦前往寒冰剑宗。
以周衍的能力，到达寒冰剑宗，即便是不施展神性之力，也用不到一个时辰。
周衍将古曦送往寒冰剑宗之后，似乎有所感应，寒冰剑宗竟是立刻有人出现了，而且出现之人一身质朴的古老杏黄色道袍，头发花白，脸上有着深刻的皱纹。
这人，周衍认识，她就是古曦的姥姥，是曾经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
她依然是那么老，也依然是那么的慈祥。
看到她，哪怕是周衍，也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无言的温暖之意。
只是这种温暖之意，更近似于归真族的那种自然气息。
周衍有片刻怔然，却也没有看出这老妇人有任何方面的问题——而没有问题，却是最大的问题。
不过，这老妇人看向古曦的目光，真的非常的溺爱，非常的在乎。那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宗门的领袖对于一个天才少女的喜爱，这种爱，甚至于令人震惊。
但，周衍不会在乎这其中有什么秘密，有这么一个老妇人对古曦好，周衍可以更放心一些。
当然，如今的世界，周衍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他可以在乎任何身边的人，但若她们不幸而离世，周衍也绝不会太过于悲伤。
因为他该做的，也已经做到极致。
若还留不住那些重要的人，那也已经心中无憾。因为该留住的，也绝不会因为困苦艰难与挫折而流失。
留不住的，哪怕是天天守护在她身边，她若命格要殒落，也不太可能阻止得了。
这不是有情，也不是无情，仅仅是尽心尽力了。
“姥姥，曦儿回来晚了，对不起。”
古曦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女孩，双手下意识的捏着自己的裙子的衣摆。
“曦儿，你安全回来就好，其余，没关系的。嗯这位……是周家觉醒者周衍？的确……了不起。”
老妇人目光慈祥的看着周衍，目光之中有着深深的赞许之意。
或许，这一双苍老的眼睛早已经看透了世情，所以看到周衍，也难免眼前一亮。
“姥姥。”
周衍声音微微带着尊敬之意——仅仅以古曦的尊敬为尊敬，也以岁月而为尊敬。
“周衍道友，老身不敢当，能唤老身一声‘道友’，老身已经倍感荣幸之至。”
老妇人微微惶恐，赶紧说道。
没有客气，反而是很实在的话。
话语，也很能深入人心。
古曦张了张嘴，惊讶的看着姥姥，看着周衍。
事实上，古曦真的有些担心，担心姥姥针对周衍，或者是担心周衍对姥姥不好，却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幕。
“曦儿的好姥姥，就是周衍的好姥姥，一天是，一辈子也是。曦儿天真稚嫩，要姥姥多多费心了。”
周衍诚挚的说道。
他的目光平静，但是却可以传递出独特的力量。
老妇人略显惶恐，却在闻言之后，留意到了周衍平静淡然的目光，终究微微躬身，诚恳的道：“周衍道友，的确厉害，放眼当今世界，已经莫可能敌，已是当之无愧第一人。不过，今次九源轮回即将降临，大域混乱，雷炎破道山封镇松动，各方古禁地全方开启，周衍道友今后的路，疏为坎坷不易。道友完事谨慎为好，小心为善。”
老妇人沉思着，给出了一条忠告。
“嗯，周衍明白。”
周衍认真的点了点头，将老妇人的忠告放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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