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太颤抖着抬起头，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生的渴望，又有对儿子的怨恨。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权衡着利弊，最终她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配合……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我儿子方永才本来就不喜欢女儿，结果儿媳一生还给生了三个，他早就看三个女儿不顺眼了。"
"他原本想把三个女儿卖了，后来看电视上的保险赔付案子，就打起了杀女儿骗保的主意。"
"可是三胞胎先天不足，身体不好，保险公司一直不给投保，儿媳一直把孩子养到了七岁，她们身体才逐渐康复，达到了投保的标准。"
"他们两口子投了保，等了两年，到了意外死亡能理赔的时间，就谋划了火灾，想制造成意外，将三胞胎烧死。"
俞笙忍不住打断问道："三胞胎是由你儿媳亲手养大，她怎么能狠下心来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她啊……"麻老太嗤笑，"她早就被方永才洗脑了，比任何人都痛恨自己的三个女儿，养了七年，也只是没让孩子们饿死而已。"
"她一心只想生个儿子，给方永才留个后，她当时也怀孕了，以为能生个儿子，自然更加不会在意三胞胎。"
"之后的事，你也都猜到了，他们两口子靠着三胞胎敛财，过了一段风光日子。"
"四个月前，有个监管组织盯上了他俩，要求他们出示捐款使用明细，他们心慌，就把孩子接回了家。"
"就在那时，我儿媳生了，又是个女儿，他们两口子都气炸了，等我儿媳身体恢复，他们就又动起了骗保的念头。"
"他们让我吃掉三胞胎的尸体，替他们顶罪，我……答应了。"
众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实在不理解麻老太为何答应顶罪。
荏苒问道："麻老太，即便你误信食用人肉可以治疗疾病，但是你顶罪要面临牢狱之灾，你当真不在乎吗？"
"不是误信，是肯定。"麻老太抬起头，眼神十分坚定，"人肉不仅能治病，甚至还有可能令人返老还童。"
"荒谬，这怎么可能！"俞笙只觉得麻老太在说天方夜谭。
"不，我亲眼见过。"麻老太笃定地说道，"真正供奉食子佛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老公方云章。"
"我见过食子佛的信徒奇迹般地病愈，也见过曾经的教主从老人变成灵童。"
"什么！？"众人听了麻老太的话，无不感到震惊，所有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俞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麻老太，你说的这些实在是太离谱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亲眼见过的那些奇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老太闭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那是我年轻的时候，方云章带我见过食子佛的教主。那位教主据说已经活了上百年，但看上去却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教主每个月会举行一次‘圣会’，都会有人献上‘贡品’——也就是人肉。然后，那些身患重病的人，在吃过教主赐予的‘圣餐’后，竟然真的康复了。"
鹿露摇头："那只是骗术而已，教主和吃过人肉康复的病人，或是装模作样，或是伪造病例，在欺骗信徒。"
"食子佛邪教案在十年前就被警方查获，你老公方云章也是早期信徒之一，只可惜他加入后，只参加过一次圣会便病死了。"
"当然食子佛邪教案极其恶劣，为免引起社会恐慌，警方才没有向公众公布全部事实。"
麻老太怔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圣会？他竟然参加过圣会，怎么会……"
鹿露继续道："你有个比方永才小的女儿，十岁时失踪了，是吗？"
麻老太瞪大了眼睛，心中划过不祥的预感："……对。"
鹿露指尖轻点："既然你老公在供奉食子佛，你女儿失踪，你就没想过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不，不会的！方云章答应过我不会动萌萌，萌萌是走丢了，跟他没关系！"麻老太状若癫狂，不敢去想象女儿萌萌经历了什么。
鹿露叹了口气，将食子佛邪教的事情娓娓道来。
"食子佛邪教背后是一个食人圈，他们的顶层不乏有钱人，邪教的运作，离不开他们出资相助。"
"当然他们出钱的目的，一来是宣传同类相食的恶劣文化，二来是搜集食材。"
"他们打着治疗疾病、延年益寿、青春永驻甚至还老返童的口号，吸引来信徒，然后再让信徒们看几个神迹，让他们对邪教死心塌地。"
"但是要参加所谓的‘圣会’，就必须献上‘贡品’，这些贡品多为女子和孩子，普通信徒们到哪儿去搜罗供品呢？答案自然是——对身边人下手。"
"根据邪教账簿的记录，方云章就曾献祭过一名10岁女孩，就在他病死前一周。"
"但当时受害者的骨头，都被邪教火化成了骨灰，无法查证死者的身份，所以警方并不知道方云章献祭的是他的女儿。"
"警方也调查过方云章，他被确诊为肺癌晚期，医院劝他放弃了治疗，他不甘心就加入了食子佛邪教。"
"最后应该是病情加重，方云章将唯一生存的希望放在了参加圣会上，甚至不惜献祭了自己的女儿，可最终还是病死……"
麻老太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她的双眼充满了泪水，声音哽咽道："害死萌萌的竟然是他，是他……"
"报应啊！爸爸杀女儿，儿子杀孙女，哈哈哈哈哈都是报应！"麻老太一边哭一边笑。
鹿露闭了闭眼，继续往下说："受食子佛邪教影响最大的，或许正是你的儿子方永才。"
"邪教的记录里，方永才也是信徒之一，他跟随爸爸加入邪教，但是他一直没有献祭，所以没有参加过圣会。"
"邪教被查封后，方永才仅是被警方批评教育后，就被放了。"
"按时间推算，十年前方永才的老婆怀上了三胞胎，若邪教未被破，三胞胎恐怕一早就死在了邪教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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