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二人就这样各自看着自己手中的书，饿了，对面那个叫李思维的中年人便去餐车处吃饭。
而楚望节省惯了，就拿些从食堂带出来的便携营养快餐应付一下，反正这趟旅途也就两日时光，刨去前后，也就需要在车上吃个四五餐，实在吃腻了营养餐再去餐车改善一下生活便是。
很快，时光便在这单调但也有滋有味的阅读时光之中缓缓流逝，直到，对面那个叫李思维的中年人再次忍不住开口。
“这位同学，我手里的书看完了，不妨我们换着看看？”
楚望抬起头来，此时已经深夜，行驶在荒野中的列车，车窗外面是深邃无垠的黑暗，仿佛凝固的夜色看不到一点生命的痕迹。
车窗内，头顶一盏阅读灯照亮了楚望手中的书，仿佛那代表知识传承的文字，就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之光。
就在这阴暗交替之间，楚望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容，
“大叔，知道我是高等学府的学生还要跟我换书看，就不怕我手中的书太难，你根本看不懂吗？”
这个叫李思维的男人，被楚望炯炯有神的眼神盯着，瞬间僵硬在原地。
不过，他反应极快，立刻笑着开口，“同学，我知道在天命学府之中流传着一句话，叫做读书破万卷，用卡如有神。”
“这一路上，看你读书颇为认真，以为你也是个追求世间真理的人，所以才想着跟你交换下手中的书。
眼睛在你身上，看或不看，看了以后对于书上的内容信或不信，别人又不能强迫你，全都在你自己不是？”
楚望的眼神愈发冷了下来，高阶卡师的气势弥散在整个车厢之内，让对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过，摸着手中的书，这个叫李思维的男人仿佛又燃起了勇气，胸膛一挺，一股殉道者的气质油然而生。
“不就让你看本书，怎么，你怕了？”
楚望的眼神愈发冷冽，一言不发的收好自己从书山中借来的书，在对方紧张的注视之中，轻轻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拿来。”
他最近杀戮颇盛，身上早已经隐隐养出一股煞气，李思维精神力不济，二人距离又如此接近，被楚望眼神轻轻扫过。
李思维仿佛一口气泄了下来，慌忙将手中硬封白皮书放到楚望手中，将头扭向窗外，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楚望饶有兴致的端详了一眼手中的白皮书。
除了颜色不同，那结痂感的硬质书封和线装质感，无不跟那日在书山第一层最后一个书架上，有人特意放在自己眼前的《信仰与祭祀的六种路径》那本书一模一样。
那日，楚望刚刚斩杀了一名能够使用诡异血月力量，叫做甘家旺的大二学生。
紧随其后，自己在书山之中就看到了这本书。
而里面的内容，正是在教给人类卡师，如何通过向血月献祭，获得一位叫做“冥”的神灵的力量。
这本书虽然书封之上并无文字，但是这股子味道跟那本《信仰与祭祀的六种路径》实在太像了，所以楚望一眼就认了出来。
却没想到，竟然在一趟南下列车里，遇到了另外一位存世神灵的痕迹。
那这个李思维的身份，楚望也大概能想出，应当就是一个教会负责散播自己信奉的神灵光辉，拉拢更多信徒的那种传教士了。
之所以他一个中阶卡师，却完全不怕自己这个高阶卡师在如此狭小环境中突然暴起发难，恐怕也是因为对于自己神灵的信任。
楚望颇为玩味的翻开了眼前的书籍，也不怕对方在里面做什么手脚。
一方面，自己在书山之中看过《信仰与祭祀的六种路径》，多少对于这类宗教书籍有了一些免疫。
另一方面，自己体内可就有个神秘莫测，但是位格应当还挺高的【全知神】作为自己的本命卡牌。
若是对方有什么小动作，恐怕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全知这一关。
见楚望自大，竟然真的翻开了自己给他的《普世经》，李思维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喜色。
他成为传教士，为了自己神灵东奔西走已经二十多年。
什么高手、天才，都经历过。
无论对方多么高傲，实力多么强盛，在见识到神灵的伟力，知道信奉神灵自己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力量之后，哪怕当时嘴上不肯承认，但是最终，无一人不会成为自己教会的兄弟姐妹。
对于自家神灵的魅力，李思维充满了信心。
本来他是没有在路上传教的计划，毕竟自己信奉的神灵，目前只将祂的圣光洒在了联邦靠南的两个行省。
只不过，他做了多年传教士，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
这一日多朝夕相处下来，李思维自然对楚望不凡的天资和气度产生了兴趣，也临时起意，有了将这种天才拉入教会的想法。
这才有了今日，他突然提出要跟楚望交换手中书籍的事情。
楚望自然不知道对方这些背后的故事，哪怕知道了他也全不在乎。
此刻的他，左手托着硬皮书，右手轻轻翻开了第一页，一道圣洁的光芒从书内升起，瞬间照亮了原本灰暗的车厢。
“咦？”“咦！”
两道相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过却似乎表达着不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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