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芹走后，沈今若收起脸上的面具，变得沉默寡言。
云檀和茉音都觉得不解，沈今若从小被沈嘉芹欺压，如今也算扳回一程，怎么沈今若不仅不高兴，还一脸严肃？
茉音脑子比较活络，她过去收拾桌上的东西，温声问道:“大小姐被气走了，小主仿佛并不高兴？”
沈今若捏起一块糕点，道:“我怎么高兴的起来。”
康启哲不过是和她偶然私下遇见，哪怕两人之间没私情，平淡的说几句话，都能被人看见，何况原主沈今若和康启哲曾经私定终身是板上钉钉的事。
沈嘉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都能知道他两个私下相见的事，难保宫里其他人没有看到。
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再拿她的过去做文章，晏臻震怒……
沈今若不敢想，自己最后会是怎么个死法。
茉音道:“小主是在忧心……”
沈今若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了，随后她撑着自己的额头，闭眼:“让我好好想想。”
她趴在桌子上，虽然闭目，但大脑在飞速运转，寻求伤亡最小的解决办法。
沈今若啊沈今若，你和康启哲的隐患炸弹，如今却要她这个冒牌的穿越者来承担。
她倒是想跟沈今若要补偿，可原主已经香消玉殒，多说无益了。
自认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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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臻对沈今若送的小黄书很是中意，那些情节桥段新颖刺激，能大大缓解他在朝政中积攒的精神压力。
闲暇时看那些书本能缓解压力，他自然就能想起沈今若的好来，更想跟她在床上当面深入探讨那些个情节。
这样想了，晏臻也这样做了。
万寿节过后的八九日，晏臻素净够了，再次翻了沈今若的牌子。
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辰了，虽说她只是个贵人，也不用操办什么，但他依然想给她好好办，起码吃穿用度上要她满意，他再陪她一天，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也很好。
待沈今若来紫宸殿后，晏臻迫不及待想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沈今若。
可沈今若虽然面上答应着，也随时迎合他，可他看得出来，沈今若心不在焉，甚至都听不见他说的话，请罪了好几次。
晏臻搂着她在床边坐下，细细观察她坐立不宁的神情，疑惑的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怎的好像有事似的。”
沈今若目光躲闪，咬唇低头:“没，没有。”
晏臻眉头皱了皱:“你有没有事朕还不知道？你明明就是有心事。”
沈今若几不可察的叹气，依旧是摇头。
晏臻凝视她片刻，道:“你若是不说，便是欺君。”
沈今若这才抬起盈盈秋水的眸子，略带胆怯的看着晏臻。
那眼神里满是爱意，欲语还休，再加上沈今若楚楚可怜的表现，晏臻从没觉得自己杀伐决断的心可以变的这样柔软。
他捧起沈今若的脸亲了一下，哄道:“究竟是什么事，嗯？”
沈今若摇头，伸出手臂抱住晏臻，道:“只是觉得陛下太好，臣妾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走到陛下身边，又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爱错人。”
此时气氛到了，晏臻贴着沈今若的耳边，终于可以问出那句他惦念了许久的话:“你爱朕？”
沈今若停顿一下才回答:“是，臣妾爱陛下，想要陛下，甚至想要的很多，只想陛下属于臣妾一人，臣妾自知痴心妄想，所以更觉患得患失。”
晏臻心头大震，他抚住沈今若的后脑，声音微颤:“你当真这样想？”
沈今若点头，她痛苦道:“陛下一定觉得臣妾很傻吧？”
晏臻抱紧了她，眼里是他自己都想不到的热烈情绪。
从沈今若第一次第二次说出来写给他的诗句来看，晏臻就知道，她是个随性散漫，向往自由自在生活的女子。
可她却爱上了他，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毫无保留的奉献一切，又这么懂他，温柔懂事嘴甜可爱，晏臻在这一瞬间觉得，世上再没有比沈今若更好的女子了。
她值得他好好用心对待。
晏臻沉默许久，终于按着沈今若的肩膀拉出距离，沈今若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他温柔的替她拭去，道:“既然爱朕，又为何要流泪。”
沈今若只是流泪，并不说话。
晏臻柔肠百结，心都要碎了。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开口:“朕以天子之名立誓，此生绝不负你，若违此誓，天地诛之。”
沈今若的心里惊涛骇浪。
她微张唇瓣，讷讷的看着晏臻，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是想让晏臻更加心疼她，为之后的事做铺垫，没想到晏臻竟然直接立誓。
她出生在唯物主义世界里，对誓言这种东西持八分保留态度。
可这里不一样，这是封建迷信的社会，一个王朝皇帝，居然会给她一个女人立誓。
若说不震撼，那绝对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也有好处，沈今若立刻趁热打铁，她弱弱道:“那如果，臣妾做了什么错事呢？陛下也会不负誓言，原谅臣妾么？”
晏臻挑眉:“哦？那你做了什么错事？”
沈今若摇头，笑容甜蜜中带着苦涩:“臣妾只是一说，只要陛下这句话，臣妾就高兴极了。”
晏臻摸摸沈今若的小脑瓜，道:“你先去沐浴。”
沈今若羞涩的点头，离开寝殿时，还回头欲拒还迎的看了晏臻一眼，极为魅惑。
晏臻暗暗咬牙，真是个妖精。
这一夜，晏臻拿着沈今若送他的《孟子》，好好的向她请教了里面的内容，仅解释理论还不够，还必须落到实践，让沈今若亲身体验才行。
沈今若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晏臻骚也是真的骚，作为皇子，从小生活在模式化的环境下，一字一句，每一步都恨不得是精心设计过的，不敢有分毫行差踏错，所以沈今若明白，晏臻明面上是冷漠的冰山帝王，实则一颗被禁锢二十四年的心热血奔腾，一旦破开个口子，就如同火山喷发的岩浆，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沈今若没想到，会是她自己亲自吞下晏臻解放天性后的苦果。
还能怎么着啊，夜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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