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只是笑,没说话。
老头叹口气,颇有些遗憾,“你住附近?”
“昂,马厂胡同那边儿。”
“我住鸭儿胡同,咱们算是邻居。”
“您这邻居的范围有点儿大啊。”
“你管他呢,有时间去家玩儿?”
“成,有机会呗。您老慢慢溜达。您的,呃,您养的鸟,要是有啥事,您招呼一声。”
“管。”
“大爷再见。”
“呵呵呵。”
看到李乐人形炮塔一样的身板儿在眼前晃悠走远,老头又嘀咕一句,“咋都不喜欢上军校呢?这小子,倒不像小门小户的。”
“首长,首长?”
老头刚一转身,旁边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平头小伙儿忙凑过来。
“不说了么?在外面,叫什么首长?”
“郑,大爷,到点儿了,现在外面这么危险,赶紧回吧。”
“危险啥?这不带着口罩么?整天圈家里,憋死了都,再溜达一会儿。”
“还是回吧。”
“嘿,我说话不管乎是滴包?”
“管,管,可要晚回家,张.....”
老头脸一拉,“走走走,回去,这老娘们儿天天叨叨叨,叨叨叨,tui烦人。”
平头小伙儿,脸上一喜,“我给您拎着鸟笼子。”
“不用,你别碰,回头再给我惊着。”
“呵呵呵。”
“笑,就知道笑。”老头一指小平头,转身走人。
。。。。。。
被物理隔离的李乐,趴在二楼栏杆上,瞅了眼院子里,站在那儿,任由曾老师用口罩,头巾,大衣外套裹得严实的大小姐。
“妈啊,妈~~~”
“叫唤啥?”
“你们这是干嘛去?”
“去后院儿。”
“后院儿?”李乐琢磨琢磨,想起李建熙买的那栋院子。
“去那做甚?”
“那边宽敞。再给富贞量量血压心律,昨天脚脖子有点肿,让亲家派过来的医生给瞧瞧。诶,等我们走了你再下来啊。”
“哦。”瞧见大小姐抬头看过来,李乐忙用手比了个“心”,递上一个wink。
富姐瞧见,眉眼弯了弯,也冲李乐比了比。
“行了,别比划了,咱们走。”曾老师转头冲正房里,喊了声,“妈,走啊!”
瞧见老太太也出来跟上,李乐喊了声,“奶,您也去?就扔我一人在家?”
“你几岁了?还让人陪着?老实待着,还有六天。”
看到家里的top3出了院门,李乐拍着栏杆,“啊啊”的叫了两声,把正从院墙准备翻过来上厕所的猫狸花给吓了一跳,等瞧清楚叫唤的人之后,这才尾巴一翘,蹦下院墙,直奔石榴树下,开始扒拉。
“嘿,这谁家的,不在自己家拉屎,跑别人家拉啊,那我们家当公共厕所啊?”
又嚷嚷两句,除了正在树底下使劲儿的猫狸花嘴角一翘,“嘁”的回应一下,还有正在屋里窗台上晒着太阳暖的老王缩了缩脖子,就再没什么动静。
卑微小李挠了挠鼻子,转身回屋,深吸一口气,开始打电话,回邮件,看书。
惠庆被关在学校,也懒得出去,只告诉李乐,课题组吉省那边儿也都暂停了,等什么时候风头过去了,什么时候再开始,最近的阅读材料和作业已经发到邮箱,自己看。
李乐打开看了眼,除了惠庆给前些日子自己写的文章的批改,最后竟然还有费老师对两篇文章的点评,受宠若惊的李乐忙点开看了,只不过看完,两条眉毛都成了平行线。
费老师除了对文章的结构,论述逻辑性,还有引用文献的谬误的指正外,其他的,诸如,“这段写的很好,看的出很用心,还是删了吧。”
“对马林诺夫斯基这个理论的论述解释,很好,但马先生本人,会认为这是赤果果的诬陷。”
“此段话,五个字以概之,上坟烧报纸。”
“这段放在整篇文章里,就像,就像太和殿门口突然多了个茅房,臭、难看,且违章。”
李乐有些无奈的把扫描件,下载下来,加密,放到又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心说,这以后,就是最高机密,谁看了弄死谁的那种。
成子给发了一堆照片和建筑规划图纸。
照片是一场签约仪式,咧着张大嘴的成子和一个领导模样的女人在“丰禾食品饮料厂项目签约仪式”的横幅前握着手。旁边是瘦了黑了,脱了仙气儿带了几分沉稳气质,鼓着掌的齐仙女。
剩下的照片里,标注的是全国几个饮料厂区施工进度,李乐瞧见在长安和中州的厂区已经开始安装设备。而在有关合州的照片里,那片印象里破烂陈旧阴森森的食品厂老厂区,已经变成了一片工地。
带着安全帽的成子和任大爷,正对着张图纸指指点点,一副“挥斥方遒”的年轻企业家形象。
表格郭铿则是给发了一堆全英文的文件,中间夹杂着对安德鲁·傻萌的的吐槽,诸如晚睡晚起,迟到早退,上班吃东西,喜欢和新招来的姑娘们探讨人生,但对傻萌的个人能力和业务水平却又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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