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怀瑾醒来时，床前站着医生和几名特殊小组的工作人员，见他醒来均是松了一口气。
带头的人惊魂未定，“戚大师，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戚怀瑾咳了几声，问了一些情况，确定了暗门上的封印还牢固。
因为有医生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在医生交代戚怀瑾要注意休养后，就把所有人一同带出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点滴的声音。
戚怀瑾微微抬起手，摸上了自己的嘴唇，是冰凉的触感。
他在梦里和顾倾秋接吻了，但也许，并不是梦……
戚怀瑾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异样，他的身体里……有一股驱散不开的鬼气。
起初，戚怀瑾以为是不慎受到了反噬，但很快就发现这股鬼气带有一丝熟悉感，而且对他没有恶意。
沉吟片刻，戚怀瑾叫出了珍珠项链里的水鬼，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小女鬼又一次救了他。
但是她现在去哪了呢？以前不是粘人得很，现在却总是喜欢失踪。
戚怀瑾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小女鬼，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不知道她的坟建在哪里。
昨天那群鬼……打扮得像阎王殿的鬼差，而他们居然叫顾倾秋“大小姐”。
难道小女鬼还出身不俗？
戚怀瑾以前一直以为顾倾秋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不然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冥界不待跑到阳界的？
那她的父母是怎么放纵她在阳界滞留这么久的？
太多的疑问想要问，戚怀瑾却一直等不到顾倾秋的身影，直到一周后医生判断他可以出院了。
戚怀瑾回了家，又去了趟香火店，都没有看到顾倾秋的身影。
她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如果她的鬼气没有一直影响着戚怀瑾的话，戚怀瑾没准都会以为顾倾秋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
戚怀瑾最近转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的频率很高，沉思的频率也很高。
香火店里的鬼们也发现了戚怀瑾的状态不对劲，但没有一只鬼敢出来主动提到顾倾秋，生怕触及了戚怀瑾的逆鳞。
其实变成活死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过了十几年自己就不能再和现在的工作伙伴接触了，也许还要用其他的身份和名字。
因为活死人是不会变老的，这不符合常理。
但是变成活死人，戚怀瑾就不再是个单纯的人了，也许就不用那么严格遵循人类术士的教义了，和小女鬼也不能完全算是阴阳两隔了吧。
戚怀瑾终于承认了自己想顾倾秋，他想要见她，如果她不出现，那自己就去找她。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对着顾倾秋用寻鬼符了，戚怀瑾轻车熟路地画出了符咒并燃烧，不过这一次，白光所标示的位置似乎距离特别远。
顾倾秋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干什么？
戚怀瑾干脆开了车，朝着白光指引处驶去。
一个多小时后，戚怀瑾在一座山脚下停了车，表情有些怔愣，这里是……顾倾秋第一次和自己见面的地方，不过那时候，戚怀瑾还完全不想搭理这只得寸进尺的小女鬼。
再一次上山，戚怀瑾的心情完全不同了——顾倾秋在山上，而他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感觉不到累似的，戚怀瑾甚至加快了脚步。
白光在墓地消失了，戚怀瑾没有看到顾倾秋的身影，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顾倾秋睡在她自己的墓地里。
戚怀瑾觉得有些紧张，他竟然要通过这种方式得知顾倾秋的身世吗？
这个墓地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清理过了，杂草长得很高，要不是戚怀瑾之前接了一个单，甚至都不知道远在城郊有这么一片墓地。
这里的墓碑上的刻字方式看起来像是有一定年代了，也没有放死者的照片。
找了几排后，戚怀瑾终于找到了写了“顾倾秋”名字的墓碑，上面的介绍写着楚江顾氏早夭女，并无更多信息了。
戚怀瑾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冰凉的墓碑，然后开始耐心地清理起墓碑附近的杂草。
顾倾秋这几天一直都浑浑噩噩的，所以听到墓碑外有嘈杂的声音，也没有睁开眼，直到月亮挂在了天上，她才揉揉眼睛，准备飘出墓碑伸展一下身体。
但她的脚一伸出墓碑，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醒了？”
顾倾秋吓得一哆嗦，立马把脚收了回去，她不会是还在做梦吧？或者没睡醒？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听到戚怀瑾的声音。
但很快戚怀瑾无奈的语气让顾倾秋知道这不是错觉。
戚怀瑾叹气，用陈述的语气说：“你在躲我。”
顾倾秋双手抱住了腿，不说话。
戚怀瑾知道顾倾秋听得到，于是继续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你一声不吭就消失，我真的很担心你。”
顾倾秋又忍不住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用痛觉证明这不是错觉。
戚怀瑾什么时候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他是被下降头了吗？
把奇思怪想晃出了脑袋，顾倾秋觉得没有人能对戚怀瑾这个术士大师下这么不合理的降头，所以原因可能是……
顾倾秋闷闷不乐道：“如果你是想说谢谢我救了你的话，就不必了，我是救了你，但是也害了你。”
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自作聪明地给戚怀瑾渡了鬼气，戚怀瑾也不会变成活死人，他就一点都不恨自己吗？
“对不起。”戚怀瑾叹气：“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但你也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本来就没有朋友，现在关系密切的也都是工作往来的人，所以就算以后再也不用和他们接触也没用关系。我依然是术士，我依然可以用我的能力守护阳界的安宁。”
“所以……”戚怀瑾真挚道：“倾秋，跟我回家吧。”
男人的嘴厉害起来真是连鬼都能哄骗好，顾倾秋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戚怀瑾哄骗出了墓碑，又迷迷糊糊地被哄骗进了他手上的黑曜石手串，然后被他带回了家。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顾倾秋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戚怀瑾在她身旁坐下，温柔地摸了摸顾倾秋的头顶，“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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