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过去，石虎被困数月，城内弹尽粮绝，房屋都被拆除堆放在城楼上。
城内，冉闵暗中联络了不少原乞活军旧部。
李农是乞活军除了冉良以外最有威信之人，而因为冉良带领乞活军投奔了石虎，故此冉良在乞活军不少人眼中名声并不好。
而李农就顺势接替冉良地位，成为了乞活军中的重要人物。
“冉良的死我也很难过。”李农说道。“我早就对他说过那石虎狼子野心，就是一头喂不饱的豺狼。”李农说道。
李农嘴上虽然是为冉良的死而惋惜，但语气里却是明里暗里带着些许嘲讽......
冉闵眼神一冷，但没说什么。
只是和李农继续聊一会儿后就离开这里。
数月过去，城内粮食逐渐减少。
后赵其他城池都被吕布和苻坚攻克不少，孔苌战败被吕布俘虏，被陈宫劝降。
石虎继续坚守县城之内，本有援军前来，但援军在五十里外被尔朱荣设伏击杀
诸多将士每日吃的食物不断减少，军中将士颇有怨言。
随着时间流逝，食物逐渐减少。
“食物不够了。”有士兵向冉闵通告小道消息。
冉闵知道这一点，冷静的说到：“我知道。”
“闵，粮食不够，恐有变数。”李农找到冉闵。
冉闵看向李农。
如果粮食被吃完，还没有办法解决粮食问题，有很大概率会引起哗变。
至于宰杀马匹吃肉的做法都是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
当马都吃完后还有骑兵？
但从石虎的态度来看他似乎短时间内并不在意粮食问题，这让冉闵有些疑惑。
“将军，大王请你前往赴宴。”有士兵前来通告。
冉闵和李农对视一眼，两人前往石虎居住的府邸赴宴。
宴会上，歌女起舞翩翩，还有城内乐师在演奏乐曲。
宴席上不时有侍从端着餐盘行过，将一盘盘干瘪的水果放在场内所有将军的小桌上。
冉闵双腿盘膝而坐，眼帘低垂。
忽然，他鼻中嗅到了一些肉香。
只是这个肉香的味道有些许......奇怪。
这种肉他从未闻过。
冉闵皱眉。
倒是坐在冉闵身旁的李农脸色忽然骤变，然后很快隐藏下来，脑袋低垂下去，面容都隐没在阴影之中。
一个大碗放在冉闵桌上，旁边李农桌上也有一盘肉。
肉烤得很熟。
上面条纹清晰。
不是牛肉，也不是羊肉，也不是马肉。
因为这几种肉冉闵都吃过。
“哈哈哈。”宴席主位上，作为后赵大王的石虎终于穿着铠甲登上主台。
手中端着酒杯，高高举起，“诸位将士们，本王知道近段时日军中多有哗变，但本王已经找到了新的粮食。”石虎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这笑容在李农眼中就像魔鬼一样。
“大家尝尝肉的味道如何？可还喜欢，你们桌上的肉都是精挑细选的最好最鲜嫩的部位。”石虎缓缓说道。
有胡人将领大快朵颐。
冉闵也准备下嘴，身旁李农突然低声急促的说道：“不要吃！”
冉闵眼中露出几分疑惑，但他还是将筷子停下，侧头看向李农。
“你知道这是什么肉？”李农说道。
“什么肉。”冉闵心思敏锐，心底有了某个猜测。
“可曾听说过两脚羊。”李农闭上眼睛。
握着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没有想到石虎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残暴的举动。
杀人充饥！
冉闵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两脚羊肉”他如何下得了口。
想到自己刚才差点下嘴，冉闵心底就是一阵愤怒。
“永曾，可是不喜欢吃？”见到冉闵没有动筷，石虎似笑非笑的说道。
听闻石虎此言，场中诸多将士纷纷望向冉闵。
冉闵面色如常，“不饿，只是来之前刚吃过，现在不饿。”
石虎知道冉闵和李农可能知道这是什么肉，但他不勉强，在他看来人就像狗一样，饿了自然都吃。
宴席过后，李农找到冉闵，让冉闵与他都换上一身衣服，然后两人从后门悄悄出去。
城内，有少部分士兵冲入汉人民宅里，伴随着惊恐的惨叫声和哀嚎声。
声音很快戛然而止。
浑身是血的胡人士兵抬着尸体从宅子里出来放在外面的推车上。
这些胡人士兵有说有笑，推着推车迅速离开这里。
“看见了吧，我是汉人，你也是汉人，石虎这么对待他们，有朝一日也会这么对待我们，胡人从来没有真正新任过我们。”李农说道。
“嗯。”冉闵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拳头悄然握紧。
“这些胡人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汉人的。”李农说道，“所以当年我和你爹他们才会聚集起来组成乞活军。”
“那为何当初要投降于石虎。”冉闵迷茫的问道。
“因为想活下去啊。”李农长叹。“一群为了争取生路组成在一起的人，当他们面前有一条生路时你说那会多么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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