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刻回头。
不知何时，顾卓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人群静悄悄，都看着那边的方向，不知是看两人的吵架，还是作为主教的顾卓。
“刚好，今早维多利亚检察官正求助我海港的事情，还没有答应他，现在我改变主意，还需要考量。”
虽然对方戴着面具，男人一下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他浑身颤抖，没了刚才嚣张的气势，低声下气。
“是我的礼仪问题，不该在重要场合吵架，请不要连累我的父亲。”
“你在威胁我？”顾卓一直看着庄白慈，连眼神都不愿意给男人。
“没有的，主教大人！”
“给他道歉。”
“是他先撞我的！”男人不服。
顾卓这才给他一个眼神。
这一眼，就让男人软了腿。
他回想那个眼神，看他如同在看一具尸体般。
“对不起！”
男人憋着闷气，立刻说完就和自己的伙伴隐入人群中。
庄白慈本来想解解闷，正好拳头痒了，结果半路来了个程咬金，截了他的道。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看出自己来。
可顾卓看向自己的目光莫名有些炙热，多半身份暴露了。
只是对方知不知道，他并不感兴趣，简单颔首准备离开。
不料，对方弯腰向他行礼，手放在半空中，等着对方的回应——是邀请对方跳舞的手势。
不光是庄白慈意外起来，周围人都惊了。
先不说主教给不知道是哪个贵族救场，仅是这个邀舞，百年来第一次遇见。
“你想做什么？”
“我向你索求的谢礼。”
为庄白慈解围的谢礼。
庄白慈差点笑出来，就算顾卓不出来，他一样可以解决掉他。
他问出在场的人们想问的问题：“两男的怎么可以跳舞？”
“都是人，为什么不能跳？”
庄白慈往前走了一步，停在顾卓的耳边，轻轻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耳廓上。他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至少能看出，对方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你这么做，只会让你的上级怀疑你，得不偿失。”
“所以，你想来点刺激的吗？”
顾卓对于分析庄白慈的心境无师自通。
这句话，无非是说到了庄白慈的心坎去了。
这个副本过于慢热，他总有种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之前在医院躺平的日子，浑身不得劲。
终于有了能娱乐的时刻，庄白慈无法拒绝。
“你赢了。”
庄白慈把手放在顾卓手心上，顾卓顺着力度握紧。
两个男人的手叠加相握着，在神圣的文化背景下。
让顾卓莫名有种刺激的禁忌感。
在庄白慈同意的那一刻，两人都收到了系统的警告。
【警告！检测到NPC们的怀疑值急剧上升，由正常值6上升到20，仍在上升中，请主播尽快行动！】
【已到达怀疑值阈值28，超过阈值25，恭喜主播顾卓／庄白慈获得“耀眼的电灯泡”debuff，超过怀疑值50，则将获得“过街之鼠”debuff。】
两人谁也没有理会系统的消息提示。
庄白慈被顾卓拉力度走向对方的怀中，下一秒，顾卓宽厚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虽然是虚搭着，若有若无的触感让他腰间莫名带来一丝痒意。
随着侧腰的神经末梢，似乎一路延伸至更深处。
他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从何而去。
很奇怪，他以前也没有这种感觉。
庄白慈心想。
顾卓敛眉看向庄白慈，这是第一次，对方在清醒主动的情况下，和他隔的这么近。
他能在灯光下，看到对方扑闪的睫毛，和似乎蕴含着巨大星空的眼眸，周围都萦绕着庄白慈身上的淡淡香水味。
不是花香，是清新的草香，让顾卓认为自己并非身处奢华的舞会，而是阳光明媚的草坪上，和自己在意心爱之人若无旁人起舞。
他心跳地急促。
或许是两人所做的决定过于震惊，周围无人再跳，都静静看着他们二人舞蹈，有惊奇，有厌恶，有不理解，唯一兴奋的还是报道的记者。
至少明天的头版新闻有着落了。
音乐缓缓响起，问题也随之而来：谁跳女式？
双人舞第一特色便是分男女式舞步，两个都是男士，自然要有人委曲求全跳女式。
庄白慈认为，自然不能是他。
或许是他刚看到眼睛元素和精神病院的几乎是相同元素，也可能是现在气氛的感染，让他莫名想到伯勒医生所说的“同性恋”。
庄白慈不能认输，从小，他就没有居于别人之下，现在同样也是。
就算他是同性恋，也是要做上面那个，他不允许自己低头。
这次他也是。
庄白慈看着顾卓的眼睛，眼中是雀跃的笑意，还带有几分不自知的得意，如同明亮的火把，照亮了深潭所在的幽暗石壁，深潭依旧静静等着火把的下一步活动。
二人距离很近，呼吸几乎缠绕在一起。
相握的手都在暗自较劲，两人转了身，接下来，将是男士抬手，女士在手底下转圈。
在大提琴落下节奏后，庄白慈立即使力，可他低估了顾卓的力气。
庄白慈认为自己的力气不算大，好歹和普通人相比，他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他忘了，对方是武力天花板的顾卓。
犹如阳光和雨对峙，最后一束雷电从天而降，大雨刹那间席卷了城市，把阳光完完全全遮掩在云层后。
顾卓抬手，手臂绷住，青筋由此暴起。他直接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手动让他转圈，在庄白慈暴怒的前一秒，又一次把他搂入怀中。
“抱歉。”
顾卓对上庄白慈羞怒的目光，简短开口，说完后，嘴角轻轻翘起。
抱你妈的歉！
庄白慈气极反笑，这是他第一次对峙失败，骄傲的他容不得这种屈辱存在。
好好好，那就谁也别好过。
庄白慈不可能跳女式，哪怕刚才被迫跳后，他更不可能退让了。
在众人惊呼中，他直接换成了男式步子。
两人动作镜像，脚下的步子也是同一方向，很容易踩到对方的脚。
顾卓发现对方在闹小情绪，明知故问：“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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