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垢？她怎么了？”
闻言，李杰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李渊的问话，反而是摇头叹息一声。
说起来，这长孙无垢接下来的命运，也堪称命运多舛，世事无常。
她一生之中孕有三子四女，其中除了李治之外，就没有一个是活过五十岁的。
包括她自己本身。
甚至就连李治，恐怕也是因为孙思邈再次出山，编写千金方和唐新本草有关。
要不然的话，他还指不定能活多久呢。
虽然其中有着种种原因，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这些子女确实不够长寿。
想到此处，李杰再次叹息一声。
见状，李渊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四郎，你在这叹什么气呢？”
“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说罢，李渊还上手推了李杰两把。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李杰摇了摇头，回过了神来：“没什么。”
“只是孙道长告诉儿臣，她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对她或者她的孩子，都不是很友好，就像小丽质一样。”
其实在想到长孙无垢将来的时候，李杰就后悔提出她这个案例了，毕竟那都是未来的事情，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么严重。
然而说都说了，自己也只能尽量去填这个窟窿了，不过还好的是，还有个李丽质。
她身体差不差，李渊还是知道的。
“父皇，她的这身毛病，虽然跟他们长孙家的遗传有一定关系，但是最主要的原因，依旧还是她当初婚配太早，要是儿臣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十三岁吧？”
闻言，李渊抽了抽嘴角，低头看向了依旧在咳嗽的长孙无垢，还有她身旁那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家伙。
此刻的她，虽然并没有咳嗽，但是她也没有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四处赏灯欢呼。
很明显，她的身体一如既往的不好。
难道，四郎说的都是真的吗？
要是如此的话……
李渊咬了咬牙，怀着侥幸心理，再次问道：“为什么这方面的事情，我从来都没听人说起过？甚至户部也没有奏本送过来。”
李杰摇头苦笑：“父皇！”
“关于这方面的卷宗，明天我就会让人给您送过来，到了那时你会相信的。”
“甚至您也可以亲自安排人去调查。”
“至于户部那些官员………”李杰略微停顿，随后转头认真的看着李渊。
“父皇，如果换做是您的话，您真的会去注意这方面的事情吗？”
“想必，您也不会吧！”
“如此年纪婚配，你们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是理所当然了，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恐怕只会打趣此人，命该如此。”
“然而有的时候吧，往往就是这些你们所忽视的东西，最为致命。”
“这份卷宗里面，还顺便收录了她们这些可怜女子的平均年龄……三十五岁！”
“也就是说，这一万个女子，大多只能活到这个岁数，甚至还不到！”
“甚至儿臣说的难听点，要是这些可怜女子没有因此而丧命，或者留下什么隐疾的话，她们能够生育更多的子嗣。”
“然而……”
“世俗的压力，再加上朝堂的压力。”
“她们只能盲目的踏入了火坑，甚至……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个火坑！”
“……”
……
命该如此吗？
只能活三十五岁！甚至还不到！！
要是当真如此的话，自己之前因为四郎而下发的那道敕旨，岂不是要害死很多人？
他们……可都是自己的子民啊！
然而如今………真是该死啊！
李渊紧握双手，面露不甘之色。
“四郎，那份卷宗现在何处？”
“朕！今天就要看到它！”
“要是当真如你所说……”说到此处，李渊抬头看向了朱雀大街，面露苦涩之意。
“那么朕这个大唐皇帝，就将效仿汉武帝刘彻，颁布上元罪己诏。”
“什么？罪己诏？”李杰豁然转身，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李渊。
“老头，用不着如此吧？”
“大不了收回敕旨就是了，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更何况……”
“派人去把那份卷宗送过来吧。”
李渊摇头打断了李杰的话语，对于是否颁布罪己诏，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随即，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李诚。
“玉成。”
“刚才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
李渊的话音刚落，李诚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陛下，老奴听到了。”
“那你现在就去通知裴寂那个老东西，让他挨家挨户的去核查这件事情。”
“记住了，是让他亲自带队！”
“同时，你们暗卫也给我去核查。”
“长安的查完了，京畿之地的其他几个县府，你们也同样派人去核查。”
“朕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后，朕希望在御书房里，看到关于这方面的卷宗。”说罢，李渊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了龙椅。
而三天之后，就是朝堂官员休沐结束的时候，也是他们上朝的时候。
（ps：唐朝年底的休沐，是元正七天，上元三天。也就是过年七天，元宵三天。对于这一点，还是挺人性化的，羡慕了。）
“唯！老奴这就去。”
临走之时，李诚看了某人一眼，随后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安排人手去了。
见状，李杰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尴尬。
这大过节的，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点？
看着面色铁青的李渊，李杰再次摸了摸鼻子，有些迟疑的上前两步。
“那个什么，父皇啊！”
“儿臣这就下去吩咐他们……”
“不用了。”李渊瞟了李杰一眼，面色稍缓，随即朝着身后再次吩咐道：
“来人，去通知楚王殿下的随从。”
“让他上来一趟。”
“唯！”
闻声，李杰转头看向了再次从阴影处，出现并离开的内侍，脸色有些僵硬。
“父皇，没这个必要了吧？”
“我自己去一趟就是了。”
见状，李渊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摇头笑了笑，这小子，总算是吃瘪了！
想到此处，李渊突然一愣。
这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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