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屋里说吧！”老巫医招呼着中年女人，往院里走。
老巫医走到那口大锅前，绕了过去。
而中年女人，竟然跟看不见大锅一样，直接走了过去。
就像玩游戏穿模一样，直直地走了过去，十分的丝滑。
我看傻了眼，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了。
老巫医走到门口，扭头对我说：“好好练，练成了第一招，我再教你第二招。”
中年女人疑惑地问道：“您在……和谁说话？”
什么？原来连我也看不见吗？我以为只看不见锅。
“没什么，没什么。”老巫医对中年女人说，“你能帮我去拿个东西吗？”
“什么东西？”中年女人问。
“门外有个醉汉对吧？”老巫医指着外面说，“帮我把他手里的那件红衣服拿过来，那件衣服现在是我的了。”
“是吗？”中年女人把怀里的孩子交给老巫医，一点儿也没怀疑她，就往外面走了。
突然，老巫医又把她拽住，不知道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又说了几句悄悄话。
一瞬间，我明白了。
本来没有灵魂出窍，就不应该看见火焰的，为什么拿刀割开自己的手，根本就不疼呢？为什么伤口复原的这么快呢？为什么我手里的红嫁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呢？
我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灵魂。
人头杖吸收的也不是我的血，而是我的灵魂。
人头杖已经是我灵魂的一部分了，或者说，我的灵魂已经包含人头杖了。
我瞪了一眼老巫医，纵身一跳，果然就飞了起来。
飞过外墙，我看到外面有另一个我，就趴在门旁边。
这么说来，我在走着走着的时候，可能上一步还没灵魂出窍，下一步就已经是魂儿了。
谁走路的时候，会突然回头看呢？
我联想到小芸的身份，再一想老巫医怀里抱着了小孩，赶紧就飞回去。
结果，为时已晚。
我眼睁睁地看着老巫医，把那小孩的灵魂抽进了身体里。
那小孩的灵魂，被香烟吸着，通过香烟，进了老巫医体内。
当时我就一个念头，这老太太纯粹就是混蛋。
恕我直言，所有歪门邪道的修炼方式，都是混蛋，都是封建迷信。
我飞过去，拽着她，质问道：“你不是还说，让我别走歪门邪道吗？怎么你自己倒是走开了？”
老巫医一巴掌拍开我的手，说道：“我没和你说吗？我快要渡劫了，躲是躲不掉了，到时候下雨打雷，劈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冠冕堂皇。”
她把我拍到三四米开外，我站起来又问：“那你就一定要做坏事吗？”
“唉！我之前是不做坏事的。”老巫医解释说，“本来做好事儿，修炼的就慢，做坏事儿，修炼的快，我之前从没做过坏事儿，所以现在境界不够，为了应付渡劫，只能疯狂做坏事儿弥补了。”
中年女人拿着红嫁衣进来了，脸上还笑嘻嘻的，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早已把她孩子的灵魂给吸收了。
她的孩子，已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了。
我冲那女人喊道：“快走啊！”
后来猛地想起自己已然是灵魂状态，就念口诀让自己现身。
结果我念完口诀之后，还是屁用也没有。
“你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老巫医静静地说，“土地公公不管，山神爷爷不管，这儿是我的领地，在我的地盘儿，你念别人的口诀，想什么呢？”
我握紧拳头，心里对这老女人怀恨在心。
“当然了，我教你的口诀，你在哪儿也能用。”老巫医像是挑衅地说，“这跟人头杖，借的是龙空大师的法，只要他还活着，你就一直能用。”
“您……又在说什么？”中年女人喃喃道。
“没什么，你先进去等我吧！”老巫医对中年女人说，“我练习练习普通话，一会儿就进去。”
随后，老巫医就对我说开了普通话。
“这个，你想跟我比划比划，还早着呢！”老巫医指着我的肩膀说，“你不想想，你这有什么本事，我修炼了多少年，如果过段日子，我渡劫成功的话，你就再也没机会赶超我了。”
“你要是活着，我迟早有一天，会超过你。”我冷冷地说道。
“行了，先煮好你的大锅饭吧！”老巫医转头往屋里走去。
我没有去煮大锅饭，而是走到门口，偷听她俩说话。
“这件衣服，你穿起来应该蛮好看的。”老巫医对中年女人说。
“是吗？”中年女人反问道。
“当然了，我品味一向很好。”老巫医语气温柔地说。
我心想不妙，这件红嫁衣，但凡是穿上了，就没办法解开了。
假如这女人把衣服穿上，那还不是任人宰割。
于是我鼓了鼓劲，一鼓作气往屋里冲。
结果这门和墙，都穿不过去。
绝对是在里面贴了符纸，不然不会这样的。
曾经把灵魂出窍当作一个神技能，经历的多了才发现，不过如此。
我想到，自己能穿过墙出去，那我不就是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吗？
这样一来，我就能用实际行动，把门真正踹开，进去阻止老巫医。
说干就干，我穿过墙，看到地上的自己背上还有虫子爬，叹了口气，就要回去。
可怎么也回不去，好像是0.7的铅芯装到0.5的自动笔里一样。
就是一句话，装不进去。
我左看右看，发现自己心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符纸。
猛地，我又想起老巫医拽住中年女人的时候，说悄悄话的时候，塞东西的时候。
塞的，应该就是这黄符了吧？
他妈的，这是一套配一套啊！
我飞回院子里，就听见屋里的老巫医边抽烟，边说：“别试了，你把大锅饭煮熟，就能回身体里了。那张黄符，和大锅饭连着的，只要饭熟了，就能回去。”
看了眼早已掉到地上的人头杖，我无奈地念起口诀。
人头杖又一次飞起来，这次我完整地念完了口诀。
最后，小手一指那口黢黑的大锅。
熊熊烈火，从人头杖顶端的人头嘴巴里喷出。
火焰把大锅烧了起来，也可以说是托了起来。
但越烧，我越感觉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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