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肆康话音落下，整个发布会现场却显得格外安静。
嗅觉敏锐的记者们早已经把关注点转移到了那位正在被反过来质问的同行，而这位本来打着好算盘的记者现在如坐针毡。
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应该第一时间立刻做出回应，可是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而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时机，在他犹豫的时候机会就已经过去了。
杨肆康的微笑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在现在的这位记者眼中，那个笑容简直就像是在嘲笑他自不量力一般。
“不用这样看着我，对我来说你没有值得特别针对的价值，我刚才所说的也只是基于客观条件下的理性言论而已。”
杨肆康说完这句话，记者们连忙又回过头来看向了他。
而紧接着，杨肆康就继续说道：
“我刚才也说了，这是客观的原因。所以理所当然也会有一些主观因素的影响，毕竟我也是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也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
与皇家这边关系较近以及提前收到了利益的记者们都嗅到了一些不同的气氛，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而先前和现在出糗的这个记者交流的另外两个记者中的一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机会的到来，慎重思考过后举起手示意，然后理所当然地得到了杨肆康的点头允许。
他感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对，不过机会就在眼前，而且还是合情合理，没有风险的机会……
他平息了一下心情，提问道：
“杨先生，请问您所说的主观因素也包括不把自身掌握的技术公开的部分在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您选择不做公开究竟是因为您刚才所说的客观因素还是因为您主观的决定呢？”
“当然是二者都有啊。”
杨肆康毫不犹豫地回答，并反问道：
“客观因素就是我所掌握的技术分享出来你们也无法立刻学习并投入使用，在缺乏相应基础的情况下，我分享出来的东西除了空耗人力物力之外没有价值，而现在的形势变化都表明塞壬的威胁在增大，无论是哪一个阵营都需要比以往更加集中且强力的即战力来保障基本的物资运输。
说得实际一些的话就是保障在场的诸位在发布会结束之后还能在街边的咖啡店或是便利店里轻松地购买到咖啡、茶叶以及甜品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不等记者们询问，杨肆康接着就说道：
“而我的主观因素其实很简单，用一句话来说的话就是我不想给，仅此而已。”
杨肆康微微一笑：
“这些技术是我和我舰队里的舰娘们一起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在消耗了难以计数的资源之后得到的，每一项技术都是我们的时间和资源堆砌起来的，并且其中还包括了我个人的大量知识。
这些技术的价值想必不用我来解释，你们都是记者，大可以去找几位指挥官，看看他们近几年得到的舰装相较于之前是否有所提升。”
轻笑了一声，杨肆康接着说道：
“这些由我和我的舰娘们的资源和心血在大量的试错过后诞生出来的技术，你们想要让我无偿把它分享出来的话也没有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很好奇你们之中有多少人乐于奉献？不如就这样吧，你们几位记者之中只要有两个人愿意站出来把你们所有的财产捐献给前线的指挥官用于抵抗塞壬，我就把我掌握的技术无偿公开出来，如何？”
他期待地看着这两位记者，然而他们两人毫无反应。
其他的记者们也都看出了风向不对，不论他们心中如何想，理智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挑衅这位指挥官。
等待了两分钟，这两位记者却毫无反应，杨肆康摊了摊手：
“你看，对于自己的财富愿意将其无偿捐献出去的人很少，但愿意把他人的财富无偿捐献出去的人可一点都不少嘛。呵，我是可以把我掌握的东西白白捐献出去，那么请问我以后继续推进研究所需要的资源和资料从何而来呢？”
他看向了先前那位记者：
“你能给我提供在一项无法确定成功有效的研究上投入两百个心智魔方的最低需求的资源量吗？”
这位记者连忙低头，杨肆康又看向了后边那位记者：
“那么你呢？”
这个记者当然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研究方面的资源消耗量巨大，两百个魔方也只是最低的基础需求而已。
然而这个程度的消耗量哪怕只是最低需求也不是一般的指挥官能够负担得起的，能够承受这样的支出的只有各个阵营本身。
杨肆康轻声一笑：
“研究也是需要成本的，而且我的脑子里的知识还有很多。对我来说这些技术都只是一个过程，距离最终的成果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你们想要我把我的技术分享出来，没有问题。拿出你们认为合适的筹码，我们来公平交换就好。”
第三位记者见情况不妙，站了起来。
“但是杨先生，这些研究的事情不正是每个阵营都在进行的吗？而且您的研究项目向我们普通人索要回报是否不太合适？”
“怎么，你没有受到皇家舰娘的保护吗？”
杨肆康反问道，后者没有惊慌，冷静地回答道：
“是的，我承认我们都处于舰娘们的保护下，但我们也同样做出了我们的奉献。否则舰娘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资源用于发展，虽然她们的功劳不可磨灭，但我们也并非什么都没做。身为纳税人，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应做的事情。”
他的话语义正言辞，但杨肆康也只是笑了笑。
如果跟着他的思路走跟他争辩，那么就进入了他的陷阱。这个记者显然比前两个同僚更加冷静，他也没有那么激进。不过……
“是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你的税金又不会交到我这里。如果你不了解我的话我可以自己提醒你一下，我叫杨肆康，是个没有国籍的外来者。
你跟我说你的税金那些根本没有意义，更何况你们的税金能换到多少个心智魔方呢？
当然，你们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了应尽的义务，但相应的，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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