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光注意到，在谈到叶无策的时候，叶安眼神里隐晦的杀意。
但他装作没看到，继续自说自话。
“从始至终，我要的都是梦想这个天赋，而不是你的命。”
“既然无法通过强硬手段来获得这份天赋，那就……”
齐无光自嘲道：“硬的不行，来软的呗。”
“你需要我的梦想做什么？”叶安挑眉。
“复活一个人。”齐无光说完，便撇过头去：“你现在还做不到，以后再说吧。”
“好。”叶安默默点头。
以前的话题不再谈。
叶安突然话锋一转，聊现在。
“你的灵魂已经达到第四境了。”
“那岂不是说，你可以凝道魂，入神境了？”
齐无光摇头道：“我没有道果，也永远都不会有。”
“再过一两年，我就跟不上你们的脚步了。”
“为什么？”叶安惊诧。
齐无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灵魂是拼接出来的。”
“叶无策给我喂了三十三个强者的灵魂。”
“当年，这些灵魂在融合的过程中，互相排斥，攻击，三十三个，加上我，三十四个灵魂，都在融合的过程中受损，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每一份灵魂都是一块破布，被叶无策以特殊手段缝合。”
“看似庞大，但其实残缺。”
“一个灵魂残缺的人，注定与道果无缘。”
叶安默默点头。
关于齐无光的天赋，他当年就已经查透了。
刺神之暗，攻击他人灵魂的黑暗力量。
黑暗拥有吞噬属性。
人类高层那些变态科学家，以此为突破口，把刺神之暗改造为了噬魂之暗，让这份天赋不仅可以攻击灵魂，还能吞噬灵魂。
可惜，吞下去的灵魂都有杂质，会与自身灵魂产生冲突。
齐无光没变成疯子，已是意志力强大了。
“没办法祛除杂质，彻底融合吗？”叶安反问道。
齐无光嗤笑道：“灵魂是灵魂，灵魂力量是灵魂力量。”
“只有外化的灵魂力量有杂质一说。”
“灵魂本体是没有杂质的。”
“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朵一模一样的花。”
“两朵花怎么拧成一朵？最多是变成个双头花。”
“我现在就是一朵长着三十四个头的花。”
叶安忽然想起一句话。
“顺则凡，逆则仙。”
“人族如今也不差你一个战力。”
“重修吧。”
齐无光闻言，瞳孔蓦然收缩。
放逐那三十三份灵魂，只留下自己这一份。
可是，自己的灵魂也早已在当年的融合中，被撕扯的残缺不堪了。
但如果……
他需要叶安的梦想，无非是希望让他复活自己的妹妹。
现在，他手上只有妹妹的一缕残魂，若谈复活，那必然需要梦想来补全灵魂剩余的部分。
如果妹妹的残魂都能补全。
自己的残魂，或许也能被补全。
虽然会失去现在的所有力量。
但其实就像叶安所说的那般。
连临汝玉这种元素组三段，都已经有了一重天道果。
人族根本不需要他这个没道果的战力。
齐无光动心了。
他坐靠在墙壁边缘，仰着头，淡淡道：“你梦想大成的那天，若愿意帮我。”
“我也愿意一试。”
叶安点头，道：“只要你中间不搞事，我会帮你的。”
“好。”齐无光嘴角微微翘起，笑意很淡很淡。
他忽然话锋一转，道：“你累吗？”
“总是莫名其妙的被人针对。”
“在进入修圣殿之前，修圣殿之中，前段时间的仙界，包括刚刚。”
“针对你的理由千奇百怪，说你是气运之子，要干掉你，说你太强了，要打压你，甚至连你看起来很好欺负，都能成为理由。”
“不累吗？”
齐无光微微侧过头，眼角余光看着叶安。
叶安回忆了一下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是啊。
总是被人莫名其妙的针对，总是被强行拉入一个个阴谋旋涡。
现在也是。
本来就是来合纵联盟界弄点资源，冲个境。
结果冒出了什么遗迹，欺天者，超脱之术。
天残者队伍，鬼尊主，还未走到台面上的苍天之子。
眼下这座七天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遗迹。
肚子里不知道在卖着什么药的会长。
还有现在沉默寡言的八大家，他们真就什么都不知道？
装死罢了。
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
好多好多事都要叶安去想。
要不是梦境的时间流速慢，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够用。
可非要说累吗？
叶安摇头道：“不累。”
“因为我觉得有期待，有指望，天上不会掉馅饼，但人生也没有白走的路。”
“我也比较健忘，事情过了就不会再去想，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都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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