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夜色中，一道人影出现，唐柏来到院门前轻声呼唤。
“进来。”精神波动响彻心间。
唐柏穿过小院，轻敲房门进入，屋内灯光并不明亮，季年温亲手泡出一壶茶，示意唐柏坐下。
“院长，您找我？”唐柏坐下开口问道。
季年温指着茶杯，“尝尝怎么样。”
唐柏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顿觉唇齿留香，微苦后的回甘令人回味无穷。
“好茶！”唐柏赞了一声。
季年温随即又给唐柏添上一杯，才正式开口说：“找你来的原因，想必你也能猜到一些。”
“比武台上的人影是书院创始人项先生跨入云镜圆满得势所留。”
唐柏心头一震，“项先生？那……”
院长点头，“没错，就是项振的先祖，到他这一代，偌大的进化者家族，只剩下他这一个独苗了，先生那样强大的进化者，后代却一代不如一代，哎……”
唐柏沉默
“今天叫你过来，一是想跟你商量，如果日后项振得罪了你，不要下死手，给项先生留一个血脉，如何？”季年温看向唐柏，目光灼灼。
唐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皱眉沉思。
“这个孩子只是太想恢复家中的荣耀了，有可能被人利用行差踏错，我知道这件事有些难为你，但今天你也收到了项先生的馈赠，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总是承了项家的人情。”
唐柏长出一口气，“好吧，我可以答应院长，日后如果项振不把事情做绝，我如何都会留他一条命。”
季年温脸上皱纹舒展一些，唐柏的承诺虽然不情愿，但最不是糊弄他。
“第二件事，便是关于项先生的馈赠，你能够感知到吧？领域啊，无数年来，终于又有学生领悟了。”
唐柏也没太意外，毕竟是一个云镜的大进化者，下一步就要建立自己的秩序，看出来也不稀奇，正好借此机会了解一番那个能量的来历。
唐柏点头承认道：“院长慧眼如炬，只是我的领域对于这种力量的控制并不太强，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力量，还请院长为我解惑。”
季年温眼中出现追忆之色，“项院长起于微末，本是一个教书先生，中年接触进化，自此展现超绝天赋，短短百年，便成为云境进化者，修行速度褐石域同辈第一人。”
“跨入云境之后，先生修为进度一度停滞，让不少人看轻，认为先生的天赋是昙花一现，也有对头借机生事，三大云境巅峰联手攻来，当时的书院刚刚起步，面对如此压力，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大厦将倾。”
唐柏看着季年温回忆的神色，心头一动，问道：“院长想必就是当时的一份子吧？”
季年温苦笑点头，“我是先生带的最后一届弟子，也是，最不成器的一个。”
季年温谦虚，唐柏可不会当真，真要是不成器会有如今的院长吗？
季年温阻止了唐柏的出言劝慰，继续说道：“三大对头不论是实力境界还是背景底蕴都比先生更强，那一战甫一开始，先生就落入了下风，苦苦支撑。”
“儒衫染血，天崩地裂啊！”
讲到这里，季年温停顿片刻，唐柏知道，重点来了，答案，应该也来了。
果然！
“危急时刻，先生取出那柄无锋阔剑，挥舞间，道道虚空裂缝弥漫，原本落入下风的局势瞬间逆转，对头们连一击都无法接下，步步败退，那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势！”
“势？”唐柏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势，就像是在宇宙中开凿运河一样，自己地势的出现，可以让整个宇宙承认，跟‘偷走’一块地盘的领域并称两大超限制力量，可以打破上限，甚至贯穿进化路。”
“贯穿进化路？”唐柏有些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季年温解释道：“合境的本质是以自身之道独立宇宙，不管是领域还是势都可以提前拥有一部分这样的能力。
这就相当于你提前拥有了合境的部分能力，甚至据说在跨入合境后，还能够有机会直接破入下一个境界，简直匪夷所思。”
唐柏心头一震，下一个境界？合境就是自己接触到的进化者天花板，强大如真同、生修这样的一族中流砥柱，也不过合境巅峰，更强大，那恐怕是四族之主才能拥有的力量吧？这两种力量，真的这样神奇吗？
季年温明白唐柏的疑惑，充满憧憬地看着天空道：“先生当时只是初步掌控这种力量，在轻松击败三人数年后，先生之势终于圆满。
就是在比武台上演练时，时空颠倒，宇宙规则尽皆退避，虚空破碎，先生一步迈出，再也没有回来。”
“再也没有回来？”唐柏懵了，实在没想到书院创始人竟然是个失踪的下场。
季年温看着唐柏，语气有些无奈与茫然，“即使是整个人类族群都在寻找先生，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结果，我们这些后辈无能，谁也没能达到先生的高度，金阙书院也就越发衰弱下去，这也是项振做出一些事的原因啊。”
唐柏默然，谁能想到其中还有这许多的背景，“院长放心，您的要求我记住了。”
季年温欣慰点头，“你拥有领域，又得到了先生的馈赠，有朝一日领会贯通，必定可以一飞冲天。”
季年温终于铺垫结束，伸出手来，数道黑色流光在掌心环绕，这是他的收获。
唐柏紧随其后，唤出领域，两人黑光交相辉映。
两处黑光遥遥相望之际，季年温突然挥手，将自己那份打入唐柏领域之中。
唐柏只觉海啸般的强大能量扑来，就连领域都仿若无根的浮萍，摇摇欲坠。
火焰领域紧贴在唐柏身上，如同一层薄膜，被“狂风”撕扯变形，内部的稳定遭受巨大的冲击，黑光都失去了那份悠闲，在越来越狭小的空间内疯狂逃窜。
“坚持住！”
季年温的声音如黄钟大吕响彻唐柏心间，他猛地一咬舌头，剧痛让他在这股足以让人窒息的压力下保持清醒。
终于，黑光在内外双重压力下结合到了一起，散发出宝石的光芒，静静悬浮在唐柏领域内，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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