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牧羊才幽幽叹道：
“前朝末期，出了一个天骄般的青年皇帝，不但文采出众，武功更是出类拔萃，更兼口才犀利，朝中已无对手！先是委任牧氏的俊彦出任上柱国，旋又让林召青副之、代之，朝令夕改，军中惶惶！”
艾思不语，儿皇帝丢尽了中原王朝的脸面，凡事以前朝概之。
“籍兵有自己的路子，帝瞧不顺眼，遂以国相煜乘鹤兼之！”
艾思嘿然，煜乘鹤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唯帝不悟！
眼里有了嘲弄之意，牧羊悠悠道：
“煜氏集团趁机扩充实力，其贪婪不下饿狼饥虎，才一两年，竟是天下沸腾、诸侯并起，煜乘鹤已镇不住局面，帝颇有怨言。”
“恰好，辽东迁来的鲜卑完颜氏，趁中原混乱之机，纠集二十万胡骑犯关，目标，是涿州，而煜乘鹤为了转移视线，竟怂恿帝御驾亲征，以斩灭不知死活的胡骑立威，此役，南国出兵达百万！”
艾思诧异，前朝完整保留籍兵制，百万籍兵打不过二十万胡骑？
讥讽意味更浓，牧羊的声音飘浮：
“不是兵不勇，不是将不悍，而是主帅无能累死三军！”
“上柱国挟天子出康都，百万大军长途奔袭遥远的涿州，而后勤保障、军需补给，是样样落空，凭一股蛮劲赶到了涿州战场。”
“而完颜氏以逸待劳，末途截击帝师，一触即溃！”
“煜乘鹤、帝困守孤山，四野皆是蛮骑，后遣使议和，帝自谦儿皇帝，割让燕云十八州，三天内交割后，胡骑退守蓟州、诸城！”
后面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牧羊没有赘述。
回到康都，煜乘风亲至林岛负荆请罪，将林召青推上风口浪尖。
林召青继任上柱国，迅速整合军马征讨不臣，血腥弥漫南国。
屠夫，罪人，负面评价使林氏的声誉跌入谷底。
林氏忍辱负重，用铁血手段平定内乱，是为收复燕云十八州。
关键时刻，煜乘鹤挟帝意，力阻北伐，坐失良机。
时间渐过，犬狨胡族消化了燕云十八州，渐成气候。
帝、帅、相纠葛一直延续，收复失地，已是奢望。
禀性难移！
艾思的行为中规中矩，并不意味其思维异变，仍是灵动佻脱。
出关不可避免，话题应该围绕关外。
而艾思的思路，又跳回陌路。
“公子，陌路对中原百姓的危害极大，为何不采取行动？”
牧羊一滞，古怪地瞟了瞟艾思，花熊捂脸。
花熊精通土属性，却止是土变石、石变土，变不成细砂！
艾思醒悟，讪笑喝酒掩饰，又欲言又止。
牧羊被打败，耐心解释道：
“莫被完颜十一惑了，陌路的建造，最艰难的时期早过了，眼下是坐享其成而已，区区百十里而已，不是天堑，也不是障碍！”
如醍醐灌顶，艾思彻底醒悟了。
陌路，已经完工，百十里的沙路，阻不住漠北铁骑。
继续修筑，是为了吸引新朝、林氏的注意力！
耶律氏进驻陌路区域，代表北狄汗朝准备好了。
剩下的，是燕云胡族、北狄汗朝的相互妥协，及信任程度。
陌路沿途的兵站、客栈，仅储存少量的粮草，烧了有用？
北狄汗朝在等，燕云胡人也在等！
耶律鲍晦涩地暗示，有新的力量介入了。
高丽棒子，高丽王国或帝国，它的意愿决定源陆的政治格局。
高丽国是否出兵，是象征性出兵，还是倾巢而出？
但是，燕云十八州的后燕，却一直准备着。
而且，陶朱氏所谋甚大，不再谋蝇头小利，而是花花江山。
想通了，艾思聪明吧！
艾思偷着傻乐，花熊呆呆地看着，没出状态吧？
眼里浮现忧色，艾思喃喃道：
“公子，《冬青门》飞升过大仙，不知是人是鸟？”
牧羊被噎住，再回忆，好像，真没有人能回答。
像是黄大仙，若非牧羊偶然进驻钟山古院，真不知他是异类。
但是，牧羊的戒心又提了一阶，不排除《冬青门》内有异类存在。
像完颜丹一样的异类，不但战力畸强，体力更是卓群。
牧羊以身法见长，遇上了《冬青门》的天骄，可得小心了。
海冬青身法极快、敏捷，会不会比牧羊更快？
身陷敌窟，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是致命的。
完颜丹若非狂妄自大，怎会失了爱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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