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征,行人、车辆回避!”吆喝声不绝于耳,远远传开去。
斥候小队,手执小旗十人小队急急而走,十里一小队是规矩。
片刻间,蹄声如雨、车轱辘如雷,京畿第七镇禁军大营沸腾了。
令到即行,绝不拖泥带水。
如此突然?事先,一丝征兆也没有!
谁都惊诧,谁都错愕,一时间,暗子乱蹿、内应抓瞎。
除了大将军煜螨、第七镇总兵杜发伦知情,其余的,统统懵鳖!
一时间,喝冷粥心虚的人,竟暗自戒备,准备鱼死网破。
即使九镇禁军,也暗暗提升了战备等级,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足足一个时辰,喧闹渐止,第七镇大营成了空寨,门岗也带走了。
十万大军,煜氏嫡直的精锐禁军,沿着官道,往北疾驰而去。
东京心怀鬼胎的人,个个吓出一身冷汗,新朝、煜氏的强大毋庸置疑,更始帝盯上谁,谁就要送命,像秦柏,竟备下白绫准备自尽!
虚惊一场,大军出了东京,沿着官道继续西行,要讨伐林召彦?
除了更始帝,任何人都瞧出林召彦不对劲,早该收拾了。
十万怼百万?
林召彦拥兵自重是事实,谁坐他的位置,也会那么做。
然而,洛阳五镇大军是煜氏的底子,未必会听令于林召彦,更何况,福王大人坐镇洛阳大营,林召彦想反?也未必反得起来!
十万兵足够震慑宵小之徒,林召彦难掀大浪,林召彦完蛋了。
至于,大将军煜螨亲率十万大军与异族联军对垒?
鸡蛋碰石头!
只要神志稍正常一点点的人,想都不会想,更不会做。
即使大燕帝国大元帅自号癫狗,也不会如是想!
斥候才清道,完颜丹便得到消息,南蛮子内斗的戏码,要上演了。
然而,又有谁会想得到,更始帝看国贼秦柏像亲人,视叛逆林召彦如肱骨之臣,莫道讨伐、惩处,便是片言责备,也没有!
大将军出征、京畿第七镇出动,完全是随意决策,根本没过大脑。
一路疾行,驻扎水坞的五镇新军警觉,并暗中戒备。
相较来说,五镇新军的将弁是林召彦的亲信,自然可靠。
东京距中州不足四百里,标准急行军一日内就到。
各路斥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放过一兵一卒的行踪。
梦想成真!
跟所有正常人想的一样,更始帝要对林召彦下手了。
进了中州地界,十队斥候依次探索,又有尖兵部队接替警戒。
而七支小队,又出了中州,沿着去洛阳的官道继续。
心都提到嗓子眼,有焦虑、有扼腕、有兴奋,一言难尽。
呃,想多了,前队轻骑沿着宽阔的岔道,奔黄河去了。
中州码头,由朝庭户部拔款、工部督建的深水码头,交朱氏豫省分舵中州据点打理,雍城的粮食、布匹源源不绝地涌入东京。
朱氏搬离后,牧氏的货不再靠泊码头,码头渐被人遗忘。
望着篝火熊熊的对岸,征虏将军杜发伦惊讶,十分不理解。
信缰而走的大将军煜螨闻言,摇头苦笑道:
“大军征伐非比精骑突袭,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是硬实力的体现,如何最短的时间修筑能通大车的简路、搭建能过辎重的浮桥,是衡量军队战力的标准之一,毕竟,除了训练有素的甲士,军械必不可少!”
杜发伦点头,自己曾经自掏腰包去槐荫郡的管带营混了几个月,除了得一纸结业证书,还购了一些军事理论、实战案例的书籍。
当然,煜螨也化名去过管带营,也有一纸证书。
离了战马、重型军械的胡骑,与普通的流寇没有分别。
煜螨感慨,也为牧氏不值,若牧虎还活着,且坐镇洛阳?
再借一百个胆,胡酋敢正眼看中原!
“牧氏水军控制了黄河段,水坞的码头有十艘战舰驻守,普通的单排浮桥禁不起战舰的碰撞,听说,牧氏水军的战舰还不怕火攻!”
是了,杜发伦恍然,管带营教材上有相关的数据对比。
正规编制的军镇,辎重标配置了额定的小舟,专用搭设浮桥。
双手比划,杜发伦又发现了异常,不由惊呼:
“不是三排浮桥,而是六排!看样子,完颜丹对雍国公心存敬畏!”
眼里浮现敬佩之意,煜螨叹气,假如煜米的子嗣里,有牧羊般的人物,何愁天下不兴?又何惧胡狗来犯?完颜丹被牧羊揍怕了。
六排浮桥,就是牧氏水军的巨舰来袭,也陡唤奈何!
蓦然,煜螨的眼里有古怪之色,而杜发伦也发觉异常。
犬狨大军压境,东京、洛阳不派一兵一卒应变,已令人匪夷所思;
而犬狨异族的作派看似中规中矩,却令纸上谈兵的煜螨、杜发伦发现了破绽,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失误,令菜鸟诧异的低级错误。
洛水与黄河交汇处,正是洛阳—中州—东京的主官道,而中州码头也有宽阔的便道与主官道汇合,两处都是大军强渡的理想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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