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富贵把脸看了看酒精类饮品的区域，有所留恋，然后悻悻然转身走到乌鸦对面坐下。
看来一大早，他也没个好心情。
乌鸦单刀直入：“佟老板，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
佟富贵：“没想过。哦，帮你们厚葬了吧。不成敬意。”
乌鸦：“我弟弟他……”
佟富贵：“他很好，不过我只能保证他活着，断胳膊少腿……我可管不着。”
乌鸦：“他少一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佟富贵：“服务员！”
乌鸦：“如果我成功了呢？接下来会怎样？”
佟富贵：“还没想好。”
他大声一喊，没有喊来服务员，倒是不远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佟富贵瞟了一眼，像是认识，但是目光并没有停留。
男子：“哟，佟老板，一大早就跟美女喝咖啡？雅兴十足啊？”
佟富贵看了看菜单，头都没有抬一下。
乌鸦扔过去一个睥睨，发现对方的眼神不怀好意。
男子：“上次让你给个机会一起搞房地产，造一个美丽大方的鹿城，你不肯带，算了，我不介意。但是今天，你介绍介绍美女给我认识嘛，我也想，早上喝咖啡的时候，有美人作伴，多快活啊。”
佟富贵并没有理会男子已经搭上肩膀的手。
乌鸦把注意力从男子调转到了佟富贵身上。
他面无表情。
男子见状，立马换了方向，朝乌鸦走来。
那一脸的油，可以榨出至少半斤来。
男子：“这位美女，想必你肯定是我们佟老板的……朋友，嘿嘿嘿，有没有听说过，我们佟老板的太太，那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天仙呐。”
乌鸦嘬了口咖啡，把头看向窗外。
男子继续：“但是一个女人，要带孩子，嗨，我特别能谅解，非常辛苦，上午茶这样的事情，就只能偷偷进行了。嘿嘿嘿。”
乌鸦翻了个白眼。
佟富贵越过菜单看见了这个白眼。
他把乌鸦的咖啡抓过来，慢慢在桌上滑动。
男子：“那好，你是老板，你忙，但是，我请客，嘿嘿嘿。”
佟富贵勾了勾手。
男子以为要说悄悄话。
唰！
结果半杯咖啡杯泼到了他脸上。
佟富贵眼疾手快，抓起对方的领带，在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勒住了他，让其咳个不停。
按道理，有几个选择，比如让对方摔个底朝天，或者给他两个打耳光，再者强迫跪下来。
但是乌鸦发现，在那个点，佟富贵放了力，两只手掌打开，仿佛在等待什么，显得迟钝，这个动作给了对方足够的反应时间，任凭男子一个转身推翻，让自己连同椅子，往后面翻倒。
服务员终于过来。
佟富贵站起来，作出笑脸，上前搂住男子，挥了挥手。
服务员离去。
男子依然咳，挣脱开，用某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佟富贵。
佟富贵坐下来，没再用正眼瞧对方。
男子把领带卸下来，试图继续上前。
佟富贵把西装上的一颗扣子取下，放到了桌子上。
权当做对方赢了。
男子左右看了看，饮品店客人并不多，作出了一个呸的动作，离开。
肯定有一些唾沫，喷在了佟富贵的脸上，否则不会立即用纸巾擦拭。
但是看上去也不是很着急。
乌鸦：“我已经给你点过咖啡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佟富贵：“我的孩子，如果以后碰见的都是那样的人，那么她长大，有什么意义呢？”
乌鸦：“你这个讲话，爹味很重啊。”
佟富贵：“……”
乌鸦：“……”
佟富贵：“暴力稀松平常，神智麻木不仁，鹿城的未来已经变得毫无希望。我要挟你做的事，你可以怪我，但是，归根结底，不是我。”
乌鸦：“我去趟洗手间。”
服务员把两杯咖啡端了上来。
橱窗对面走过来一位姑娘。
乌鸦问了问其他服务员，饮品店有没有其它出口，然后加快速度，朝那个地方走去。
芭朵迈入。
她巡视一番，然后直接朝约好的桌子走去。
八点半。
她提前了两分钟。
乌鸦躲在鲜花后面，注视着他们两人的相遇。
没有邂逅，也要制造邂逅。
当芭朵来到餐桌，而佟富贵抬头的瞬间，两人的身体几乎同时变得僵硬。
乌鸦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让两个有家室的人，坐在一起喝咖啡。
芭朵正要转身，佟富贵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看来后者比前者的领悟能力要快一丢丢。
她还是坐了下去。
这两杯咖啡，原来是为他们俩准备。
扣子还在桌上。
佟富贵西装上的线头一直没有扯掉。
比起不好看的脸色来说，这个细节更是难以解释。
芭朵原本心花怒放的心情，顿时闯入了死胡同。
她用调羹搅动着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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