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时候了。”
他一惊，忙问：“殿下，出了何事？”
“没什么，只是摊牌的时候到了。”黑暗中，宇文初的声音很平静。
江连天了然。
终于到了这一步！
新皇才刚登基，先皇尸骨未寒，他本以为，至少还会拖一阵。没想到，动作竟这么快。
“殿下已准备好？”他问。
“相爷，你弄错了。不是我先发难，是圣上准备对付我。”
他大吃一惊：“这么说，殿下已暴露？”
“算是吧。不过，先机仍在我手中。圣上与洛王，只是自以为抢先。”宇文初轻笑，笑得意味深长。
江连天点头。
在经历许多事后，他对这位殿下的心机智谋，已深信不疑。
“殿下深夜驾临，不知有何吩咐？”他又问。
“圣上在动手前，一定会先摸清，哪些大臣为我所用。”宇文初看着他，目光闪烁，“我相信，以相爷的本事，定能让圣上深信，你是忠于他的。”
“殿下放心。”
江连天笑了，老眼也闪起光：“左相江无私，清廉耿直，当然忠于圣上，断不会与乱臣贼子为伍。”
“很好。”
“老臣还应做些什么？”
“除了几位重臣，圣上会关注的，还有执掌要务的人。相爷门生众多，在朝中盘根错节。我相信，值此变幻时节，相爷必能耳聪目明，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当然。”
江连天再次微笑，低声道：“谢殿下信任，老臣明白。”
“以圣上的个性，谨细有余，果决不足。乍遇如此大事，他绝不会妄动。”宇文初忽然起身，悠悠说，“待他自认为摸清我的底，可以动手之时，已经太晚了。”
“是。”江连天应和。
虽然他并不清楚，殿下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他相信，只要殿下说行，那就必然行。即使圣上与洛王联手，也难挽回败局。
“今夜有扰了，相爷去睡吧。”宇文初走到窗边，回头冲他笑，“夜还长，我先告辞，再去扰扰别个。”
他失笑，躬身相送。
再抬起头时，人已不见了。只有窗棂微动，吹进阵阵夜风。
他过去关好，又爬上床。
佚王说去扰别人，他希望是右相。他与右相之间，一向不对付，希望佚王此去，吓死那老乌龟。
他阴阴一笑，拉上被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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