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带着小白虎走在山林间，在一处山谷中看到了一座草屋。
两人打算进去休息休息。
这个副本走了很久，都没有出现NPC，这也让秦挽很是意外。
草屋简陋，里面却很整洁。
秦挽刚盘膝坐下，后方忽然传来一道深沉的质问，“何人擅闯向阳山？”
秦挽回头，只见半空中悬浮着一个身影。
近乎透明的身体悬停在半空中，深蓝色的长发无风自舞，英俊白皙的五官里透着一抹凶恶和威严。
小白虎跳起来变成了原样，躲到了秦挽的怀中。
秦挽也站起身，手中握住了匕首。
这些副本里的NPC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进来了它们的任务就会自动启动运行。
然而下一秒，秦挽便看到那道身影变成实体落在地面上，面上的凶恶严肃也消失不见，而是一脸惊喜的望向她，“神女大人，您回来了？那位神子大人也一起来了吗？”
“嗯？”秦挽是茫然不理解的，“你是谁？”
见秦挽不认识自己，他怔了一下，然后朝秦挽拜了一拜，“向阳山山神守，见过神女大人。”
向阳山？
山神守！
秦挽恍然大悟。
她竟然进入了曾经过完的一个副本中。
眼前这个人，是那个和村民双向奔赴的守护山神。
她记得当时这个副本停止刷新并永久性关闭了。
不过也是，只是对玩家来说是永久性关闭，她现在不是玩家，进入副本的通道也不是跟玩家一样的通道。
秦挽收起匕首，重新坐下，“你的村民们呢？”
“他们在对面的山脚下。”山神守也坐下来，“当年感谢神女和神子大人的出手相助，否则，我的子民永远也得不到解脱。”
“我可不是什么神女，我姓秦。”
“在守眼里，您就是神。”山神守很固执。
秦挽笑，无可奈何。
这个副本应该核心已经被破坏，所以这里没有任何任务，不论是进来的人，还是里面的NPC。
山神守带着秦挽去看了在这里定居的那些人的居住地。
这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十多年，那些村民还没能生出血肉，依旧还是一群骨架子，他们会在夜里出来活动。
山神佑说，“这里的大山里灵力很是充沛，应该再过几百年，他们就能重新活过来了。”
“真好啊。”秦挽微笑，虽然挺离奇的。
山神守道，“是神女您给我了我们新生的机会。”
“不瞒你说，我当时只是为了离开这里。”秦挽道，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情，“对了，这些村民用这样的方式还能重生活着，按道理说是逆转了生命发展的本质，没有人管吗？”
“人？”山神守没有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秦挽道，“比如天道，它运营一方天地，你们这样算是生命发展中的漏洞，是破坏了规则秩序的存在，按道理说，天道是会干涉的。”
这也是她很久之后才明白的事情。
天道的存在，会修正掉所有不应该存在的BUG。
就像是电脑的防火墙，发现了病毒，就会马上运行杀毒软件是一个道理。
山神守这才算是听明白，他摇头说，“这里还没有天道。”
“嗯？”秦挽是有些震惊的。
“一方世界之中，规则和秩序是在漫长的演化中逐渐形成的，这个过程中，天道也会应运而生，但是这个时间非常非常的漫长，这里的世界生命进程还不够长，规则和秩序尚还没有成型，所有的东西都还在演化形成中，所以天道还没有出现……”
山神守解释了很多，多得让秦挽的眼神越来越诧异。
她盯着山神守，忽的正色，“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山神守脸上表情一下怔住。
对啊，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只是一个山神，按道理，不应该知道这些的。
“我……我不知道……”山神守忽然茫然了起来，眼神之中，还有些慌。
秦挽见状，忽然又想到什么，她拿出匕首，忽然在有些慌乱的山神守的手心中划了一道。
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瞬间，当初过“山神的祭品”副本的记忆席卷而来。
当时在副本里得知，山神佑在被杀死的时候，天上下的是红雨，那是山神佑的骨血。
可是，所有副本里的NPC不论正派还是反派，都应该是黑血黑骨才对，但是山神佑的血是红色的。
拥有红色血液的，是人类玩家。
而且向阳村原本的村民，那些骷髅架子，也是白骨，而非黑骨。
所以，最初的山神佑、山神回，现在的山神守，甚至可能中间的山神云非，都可能是人类，而不是魔物。
现在的山神守，算得上是山神佑、山神回和山神云非的结合体，所以知道那三位山神的记忆在情理之中，可是他似乎知道得更多。
那么，初代就流着红色血液的山神来自哪里？
那些白色骨架的村民又来自哪里？
秦挽盯着山神守手中的红色血液，再次问，“守，你知道最初的你来自哪里吗？”
“我……我不知道……我……”
山神守眯着眼睛，努力的回想，然后开始抱着自己的头，脑袋之中像是要炸裂一样。
秦挽看了看自己手心，作为游戏掌控者的她，拥有所有能下发的技能。
她使用了治疗技能，企图让山神守平静下来。
可是治疗的效果并不明显。
山神佑忽然倒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头，秦挽动用了最大能力的治疗，却也没有半点效果。
他挣扎，手指头如要嵌进脑内。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我是谁……”
他不停的发出质问，问了很久，忽然眼中闪过一抹蓝色的光芒，原本茫然的目光变得坚定。
他猛地抬头望向秦挽，“我……我来自人间！”
“人间？”
“人间大陆……被侵略，我逃了出来，来到这里沉睡于山中，再醒来，我就成了山神，有很多人逃出来……”
有些记忆，只是被尘封太久不被提及，所以蒙上了灰尘，并不是真的遗忘。
一旦触发关键要素，灰尘就会被吹走。
山神守逐渐镇定，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也如潮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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