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陆陆续续进殿，早朝还没开始，秦慕渊已经拿着折子迫不及待了。
与秦慕渊的急迫相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璟王，却是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一脸的春风得意。
连跟在身后的晏安，都感受到了自家主子这一大早的好心情。
不就是昨夜宿在王妃那里，至于如此高兴吗？难不成……啧啧。
主子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好！
不久后，良帝上朝，众臣三呼万岁。
秦慕渊第一个站出来。
“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何事？”
“这两日，御史台不断收到弹劾三弟的折子，儿臣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父皇定夺。”
秦慕渊一直都在督察院当差，舅舅陈儒元被罢官后，秦慕渊便暂代左都御史之职。
良帝闻言眉头一皱，神色不善地看了一眼秦慕甫，才问：
“弹劾他什么？”
“御史弹劾三弟身为皇子，品行不端，频频出入烟花柳巷，有伤风化。”
一向不近女色的璟王，接连夜宿青楼的消息，自然也传到很多朝臣的耳中，但大多数官员只当是寻常。
若不摆到明面上，没人会在意。
但若摆到明面上，就……的确有些尴尬。
身为立嫡派最忠实拥护者的战斗王者李洪周大人，嘴角抽了抽，愣是没说出反驳的话。
秦慕渊见立嫡派官员一片沉默，得意道：
“三弟素有战神之名，又因去岁柳城收复战，受到很多民间百姓的推崇，甚至被一些文人学士奉为榜样，可而今，三弟却明目张胆夜宿青楼，实在败坏风气，且有损皇家在百姓心中形象。”
“章王殿下所言不假，大良民风淳朴，学风清正，璟王殿下无疑是败坏民风。”
“璟王就算败坏，败坏的也是他自己的名声，与大良民风何关？”
“不错，赵大人扯上大良百姓，其心可诛！”
“璟王殿下身为皇子，应行事端正，为士族男儿做表率！”
“我看你家儿子就是青楼的常客，比璟王殿下去的还多。”
“……”
朝臣们立马吵成一片，你来我往，各说各的理。
虽然多数人都觉得，这点小事不值得一吵，但毕竟立场不同嘛！
“好了！”
良帝有些不耐烦，“璟王身为皇子，的确不该如此荒唐，罚你闭门三日思过。”
秦慕渊显然不满足于这小小处罚。
“父皇，三弟败坏名声，致使皇家蒙羞，璟王妃亦难辞其咎，若非言萝月失德，三弟也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事。所以儿臣以为，言萝月不配为璟王妃，请父皇为三弟另择良配。”
哦！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良帝突然懂了，他有点幸灾乐祸地看向秦慕甫。
没错！那眼神绝对带着幸灾乐祸！
秦慕甫忍不住蹙眉，他这父皇，什么意思？
秦慕渊还在继续输出：“三弟既然能去青楼，看来对你那王妃也没有多少情义，想必不会介意父皇为你另择一位高门闺秀吧？”
秦慕甫似笑非笑看向秦慕渊，“皇兄，这是承认言萝月璟王妃的身份了？”
秦慕渊一噎，“无媒无聘，尚未拜堂，不能算璟王妃。”
“这本王就听不懂了，既然皇兄不认为她是璟王妃，何来失德一说？”
“……”
秦慕渊换了个说法：“言萝月出身低微，没有大家闺秀的教养，配不上璟王妃的身份。三弟若要娶正妃，还是选高门贵女为好。”
“言萝月医术高明，曾得霍家老爷子称赞，大良一向以为女子德才重于出身，皇兄此言，莫不是说那些没有高贵出身的女子，都不配身居高位？”
“出身决定一个女子德行，那些出身低微之人，的确不配高位。”
秦慕甫隐有怒容，“皇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兄是在指责母后不配为后吗？皇兄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本王绝不答应！”
秦慕渊一脸懵，这跟纳兰皇后有什么关系？
李洪周反应极快地开口：“章王殿下身为人子，竟然指责皇后娘娘出身，实在不孝！”
“是啊！皇后娘娘虽然来自民间，但德才兼备，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大良何时以出身论女子德行？大儒李兰芝，妇科圣手黄婆，哪位是出身显赫的大家闺秀？”
秦慕甫怒意不减，“皇兄今日不说清楚，不仅本王不会答应，父皇也不会答应。”
良帝：“……”
好小子，连自己亲生的娘都要利用！
秦慕渊都被众臣攻击傻了，慌忙跪地表忠心：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呀！母后母德昭彰，德高望重，儿臣敬重非常，岂敢随意置喙啊！”
李洪周不禁摇头，没了陈儒元在跟前，这章王简直不堪一击。
“皇兄方才可是说，出身低微之人，不配高位？”
“本王说的是无才无德之人！”
“明白了，所以医术高明得到霍老认可的言萝月，不在其列。”
“……”
秦慕渊有种被套路的感觉，心有不甘道：“若言萝月德行配位，你岂会流连青楼？”
秦慕甫垂下头，一副犯错的样子，“还不是因为尚未与她成亲。”
“你的意思是，你去青楼，是因为还未成亲，若是与言萝月成了亲，自然会收敛心性，否则，还会继续胡闹？”
不得不说，良帝的阅读理解简直满分。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愿意改过自新，还请父皇下旨，尽快让儿臣成亲。”
这时候，战斗王者再次登场。
“皇上，璟王殿下到底年轻气盛，身边是得有个能说上话的人时时提点，既然殿下属意言萝月，言萝月又是连霍老都称赞的神医，臣建议尽快让他们完婚，也好让璟王殿下收心，不再做糊涂事。”
“臣附议。”
“……”
站在角落的秦慕修好纠结，他在犹豫要不要附议。
若是助三哥一臂之力，那言萝月便是正经的璟王妃，再无人质疑。
私心来说，他是不愿的，可从言萝月的角度来看……
秦慕修下定决心，刚想起步，就听上头良帝开口：
“既然如此，你也老大不小了，朕今日就册封言萝月为璟王妃，择个良辰吉日，你们尽快拜堂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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