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伸出手，摸了摸它们，微笑。
在它们期待更近一步的眼眸注视下，转身离开。
距离跨年越来越近了。
叶蓁想着，是时候，去超市逛逛，备点过节用的东西了。
……
南城市中心。
赵孟德开着车，载着叶蓁，来到了繁华的商业区。
“哇，好堵啊！”
赵小姐都要被堵得骂街了。
“还不如下车去骑共享单车，这会儿怕是都到了。”
叶蓁笑了一下，道：“零下两度骑共享单车，赵小姐还是勇啊。”
“开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曾经我在零下二十度的环境里，只穿着一套比基尼……”
又开始了。
退役雇佣兵的吹牛日常。
叶蓁叹了口气，托起了下巴。
车里的暖气，熏得她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之后，她开始闭目养神。
……
与此同时。
南城的客车站。
背着背包，提着行李箱的客人，下了车。
不断劝说自己要识趣、要不打扰的叶芙莉，终究还是没能劝住自己，又一次提着行李箱，来到了这座城市。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望着雾蒙蒙的远方，呼了一口气。
“我只是看看她！我不打扰她……只要她不知道我来过，那就等于我没有来过。”
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定下规矩之后，叶芙莉就果断迈开脚步，向着蒙德学院的方向出发了。
不过，走到一半路，她就停住了。
“等会儿，现在学院放假了！”
“她不会在学院里了。”
“那我应该去哪里找她？”
想到这里，叶芙莉突然颓废了起来。
自己只有叶蓁的联系方式，而那个联系方式，大概叶蓁也不会再用了，毕竟她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复过自己了。
她有些懊恼。
那天，应该至少鼓起勇气，要一下“叶真”的联系方式的。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蒙德学院附近守株待兔，另一个，是亲自去找。”
在一个圈定范围里找人这个技能，还清楚地存在于叶芙莉的脑海中，并没有被她忘记过。
她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
打开电脑，准备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开始在她脑海中闪现。
她动作一顿。
记忆中特地保留下来的美好片段，开始被一些残酷的片段撕扯。
她看到了在自己怀中又哭又骂的叶蓁，看到了满脸疤痕的叶蓁，看到了戴着脚镣，站在封锁的窗边，笑容凄惨的叶蓁……
剧烈的头疼，让叶芙莉这样忍痛极强的人，也闷哼出声。
她颤抖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不……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不！！！”
叶芙莉痛得失去了意识。
身体缓缓栽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再不敢去碰电脑，也不敢再去查关于叶真的行踪。
她抱着自己的双腿，默默流泪。
倒下时，磕碰到桌角的脑袋，流了很多的血。
可是，这种磕碰的痛，跟回忆复苏的巨大痛苦相比，几乎感觉不到了。
“我做过那些事情吗？我……我……我怎么可能……”
叶芙莉捂住了脸，藏起眼眸中的惊恐。
“我不能再见到她了，她不会想要见到我了！”
她很想要用“噩梦”这种说法来欺骗自己。
可是，哪有噩梦，如此真切！
叶芙莉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静坐了好几天，滴水未进。
她承认，失去那些记忆，会让她活得更轻松一些。
可是，没了那些记忆的她，还真的是她吗？
叶芙莉是个极其偏执的人，她不喜欢用谎言和虚幻去粉饰太平，她宁可痛死，也想要把那些记忆完全找回来。
要怎么做呢……
至少，要找到叶蓁，与她面对面的、认真地谈一次！
“至少，让我知道，我和叶蓁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做了绝对不能原谅的事情。”
“那就让我把这条命，赔给她，任由她千刀万剐！”
她缓缓站起身，尝试重新坐在电脑面前。
双腿一阵发软，她又再一次跌倒。
她看向了自己的背包，颤抖着伸手，将它打开，从里面胡乱地抓了一袋泡面，咬开它的包装，用力地咬下一块面饼，用力地咀嚼。
干硬的面饼，硌着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动作幅度过大，甚至撕扯了嘴角。
稍微有了点力气，她拧开了冰凉的矿泉水瓶盖，给自己猛灌了一大口凉水。
“我，叶芙莉，就算要死，也绝不会欠着债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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