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这几日萧允昭每日都会夜探相府，宫落云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慢慢接受，再到如今隐隐期待着。
果然，夜色浓稠之时，萧允昭从窗子跃了进来，轻巧落地，没有半点足音。但宫落云却几乎是在他进来的一刹那便已经抬眼望去。
莹莹的目光似今晚过分明亮的月色，展臂将那道窈窕身姿拥入怀中，低头碰了碰她的唇，果然惹来了她的羞意，轻快道：“今日的云儿额外不同，可是有了什么开心的事？”
宫落云抬头瞧了瞧萧允昭，眸带羞涩的埋首在他怀中，与其说是有开心的事，不如说伯母的话给了她定心丸。
她的开心是连他也感受得到的，不禁也跟着期待起来。
半垂着眸子，低头看着那只在他胸前带着些不安、揪着他衣襟的微颤小手，温热的掌心忍不住将那只软绵绵的柔荑包裹其中，“今晚带云儿游湖可好？”
宫落云一怔，抬眼瞧着萧允昭熠熠生辉的眸子，夜半私会已经是罔顾礼法了，如今还要出府······
可对上萧允昭的眸子时，却被像施了咒术一般，点了点头。
见她今晚如此柔顺，萧允昭不禁将她搂得紧了些，今日的云儿，格外的合他心意。
月光洒满了湖面，莲香幽幽，画舫轻轻荡在湖面上，在四边垂落的纱帐形成密闭的空间，夏信带着几名婢女立在船尾，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听，亦不敢多看。
“甜吗？”萧允昭摘下一颗葡萄，送入比云朵还柔软的唇瓣中。
现下正是葡萄汁水甘甜的季节，但这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的。饶是都城内，身份低些的官员，也难以吃到。
宫落云点了点头，“甜。”桌案上放着大大的一盘，翠绿翠绿的，又是她的心头好，自然是眉眼弯弯。
萧允昭低头瞧着宫落云又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如今云儿与他在一起是越发的自在了，以往的矜持内敛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一点点卸下。
“云儿，”萧允昭收紧了胳膊，微微沉下身子，二人之间也只余一层稀薄的不像话的空气。“也让我尝尝可好？”五指捏住她的下巴，他的眸子似融了墨一般。
尝······尝什么？
宫落云一愣，他的唇就在她的眼前，微微干燥，又离得那样近，他的气息触到她的脸颊，明明只是温热，却让她觉得灼烫不已。
慌忙的推了推萧允昭，向后挪了挪。
萧允昭也不勉强她，“小心些。”手臂依然护着她，以防撞到身后的柱子。
宫落云看着萧允昭为自己斟了杯酒，“咕咚”一声，喉结浮动，不觉也跟着吞咽了一下。
“要喝吗？”萧允昭递给她一只翠色酒杯，清澈的酒液微微晃动，泛着淡淡清香。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暧昧，他们又男未婚女未嫁，着实不该饮酒的。
可每每触到他的眸子，却好似被什么牵引着，不舍得拒绝。
莹白的指握着酒杯，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看着湖面上被波澜打散的月光，宫落云心中一动，小声道：“我今天问了伯母了。”
“什么？”萧允昭惬意的靠着软垫，揽着她的肩头，要她依着他。
“就是······”搁在他胸前的手紧了紧，又沉了沉眼皮，才喃喃道：“为何、为何不打算将我送入东宫。”
萧允昭眸子一弯，看着宫落云满面羞涩，面上亦多了缱绻，“宫夫人如何说？”
垂眸看着她搁在栏杆上的手，不禁紧紧的抓着栏杆的边缘。心知她羞涩得紧，也不打断，只是耐心的等着。
“伯母说那里面的勾引斗角我应付不来，殿下以后的嫔妃如云，只怕······难以留住君恩。”
萧允昭听着，心中一紧，却不得承认宫夫人说的不错，皇宫之于女子确实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以往他只顾着自己喜欢她，却未曾想过这么多。
只是人都是自私的，他这样美好的云儿，着实是舍不得放手。
“云儿。”萧允昭直起身子，紧握着她的双手，很是郑重，“我虽无法保证以后只有你一个，也许以后为了平衡朝局我还会纳别的女子入宫，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护着云儿，不叫云儿受委屈。人心虽易变，但我喜欢什么便是一辈子，这里，”说着，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永远只有云儿。”
宫落云听着，不知怎么着鼻尖就酸了起来，“那······云儿若应了殿下，殿下能否答应······”想着上次不欢而散，宫落云心中犹豫了下，还是开口，“皇上若真想除了宫家，殿下能否为宫家留一条路？若皇上还肯让哥哥们为国效力，殿下能否答应，莫要埋没哥哥的才华？”
萧允昭眉间轻拧，按理说这样的话她不该说，他该狠狠斥责，以前或许可以，但如今······
只好握紧了她的手，“若云儿成了我的妻，父皇定会留些后路，若宫家的人真有此大能，待日后我登基，定是要培养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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