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谈论声里,飞舟穿过回来时进入潜龙渊的那道结界,又回到了那片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水域。
再次见到这白骨时,来的时候只因这是龙之白骨而兴奋不已,直至知晓他为何沉睡在这里,此刻众人心里,唯有敬重和佩服了。
龙族之神,万兽共主,只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的人,甘愿舍弃一切。
这是龙神对神主的最忠诚的等待。
潇湘听完溯回镜所呈现出来的樾晖的故事,有些感同身受,这与他何其相像。
都在为了一个人,一个漫长的等待,一个漫长的寻找。
“只是眼下,我们该如何寻找这逆鳞?”沧玄道。
龙神的白骨大部分都被埋藏在泥底,只露出来一小部分。他的身躯何其庞大,单单一只利爪就很骇人了。
镜月优闲地躺在飞舟上,枕着胳膊神情惬意:“那就先挖出来再找呗。”
打坐的潇湘歪头看了他一眼,镜月立马乖乖闭上了嘴。
宁月白也道:“这挖龙神的骨头恐怕会有些逾矩了。”
且不论在这水底能不能挖出来,光是龙神能够以神魂镇守神界,这番壮举也足以令人敬佩,挖人家的白骨这事,就有些不人道了。
帝笙落和凤兮两个人坐在一起,如出一辙的冰绫纱,倒像是姐妹一般。只不过一人身穿蓝衣,一人身穿白衣。
“师兄,”帝笙落对宁月白语气柔和:“你不是潮汐,你是宁月白,不要被潮汐的情绪所影响。”
宁月白一怔,再莞尔一笑,是啊,他的异常怎么会不被发现呢。
与帝笙落说话时不自觉的仰慕,与沧玄对视时油然而生的敬意,在看到这龙骨时的悲恸,镜月说挖白骨时的恼怒,熟悉他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就连沧玄,也将御魂收了起来,怕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沧玄都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为何不能呢,倒是一叶障目了。
帝笙落说的对,他只是宁月白,不是龙族的潮汐。
宁月白终于将所有不受控制的情绪抛却脑后,温和说:“多谢小师叔的一席话,受教了。”
“师兄真客气。”
帝笙落在镜月说挖骨时,就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在宁月白身上汇聚,潇湘也感觉到了,所以才给镜月一个眼神。
不然两人打一架还好,万一有心魔什么的就最麻烦了。
“大师兄,你可想到有什么好办法?”帝笙落问坐在镜月旁边的潇湘。
后边一直关注着情况的佑安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他好像又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大师兄和二师兄不叫小师叔“小师叔”,而小师叔也不叫他们师侄,而是“大师兄”和“师兄。”
一字之差,却产生了距离啊。
佑安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在写什么?”一旁的弟子伸过头去看。
“我在为我的着作创造灵感。”
“我看看。第八回,冷面师兄和柔情师兄的天才暴躁小……唔…唔”
佑安马上捂住这位弟子的嘴,仔细看了看众人的表情,还好没人听见,差点吓死。
潇湘想了想,看着帝笙落:“我有个办法,不过还是得靠你。”
帝笙落伸手唤出苍茫,裹着阵阵寒冰之息,众人立马离远了一些,他们可还记得神主用这柄剑,轻而易举地斩杀了一位神明。
帝笙落微笑:“巧了,我也想到一个办法,得靠你。”
两人相视一笑,潇湘施法,将飞舟升到了水面之上,他们又回到最初下水的龙尾之处。
水面平静,日光和煦。
众人都下了飞舟,帝笙落将飞舟收了起来。
沧玄坐在角落里默默失落,他们间的这种完全不需说出来默契,他是不可能有的。
帝笙落飞到半空中,身上灵力涌动,手中苍茫发出光芒,空气中好似夹杂着零星的小雪花,轻轻落进湖面融化。
“小师叔要做什么?”佑安仰头好奇道。
潇湘站在岸边最前方,黑衣如夜,他唤出陆离,陆离剑身雷电交加凶悍非常,又裹挟着生机之力,矛盾又和谐。
“一剑斩湖开道,一剑冰封成路。”
宁月白握紧拳头,待此趟任务完成,他也该入剑岭取剑了,不然除了丹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两人灵力逐渐汇聚,天寒树银雪飘扬,雷云阴沉风萧萧。
灵力汇聚,只为了最强一剑。
潇湘提剑用力向上一划,雄厚的紫色剑气如同夹杂闪电的巨大利刃,从他眼前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破开水面,划开沉泥,向龙头方向呼啸而去。
帝笙落看准时机,在水浪和泥土向外翻涌,完全露出泥下龙骨之际,驾驭苍茫从龙骨处追随那道闪电利刃而去,剑气所过之处,湖水泥土寸寸结冰。
如同一场雷与雪狂欢的盛宴,盛宴最终,一条冰雪路,和完整的巨大龙骨就这样呈现出来。
苍茫在终点冲天而起,如一道流星,又回到帝笙落手上。
有些弟子看着这两道剑气,心中有所顿悟,便随地打起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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