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烟的本来就是个容易捞油水的差事，卖这种销量极高的洋烟更是肥差，唐毅中帮吴战旗做事情免不了自己捞一笔，之前一直没出事，加上吴战旗倚重他，在账户上不会过多苛责，只要每月上交他指定的数目，吴战旗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出事了，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唐毅中年纪比吴战旗还要大十岁，古医学世家都有自己的傲气，现在被人当众踹了一脚，面子挂不住，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大帅，我父亲一直兢兢业业帮您做事，您之前交代的事情哪一件没做好，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情父亲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唐如萱看见父亲捂着心口，似是力道不轻，连忙出口阻止。
这句话是提醒，也有些自傲的意味。
吴战旗憋着一口气，让他们滚回去整理账目。
……
出了大帅府回到唐府，唐毅中脸上的不屑再也不加掩饰。
“宣儿，靠人不如靠己，古人诚不欺我也。”
唐如萱怎么会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但是父亲……他毕竟是一方军阀，南方的主人。”
而且还是她曾经唯一动心过的人。
财，权加上不错的长相，足以唐家大小姐动心。
“哼！他早就看我唐家不顺眼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卖洋烟这事儿，他为什么要让那几个烟管老板举报青远山，不就是想要把这生意攥在自己手心里！如今翅膀硬了，不需要我唐家了，就开始过河拆桥！”
“……宣儿，狡兔死走狗烹，信任从来都比不上既得利益来的牢靠，你跟他尚且有婚姻，他就敢如此对你父亲和咱们一家，要是再过个几年或许你大帅府正房太太的位置……”也不过徒有其名罢了。
唐毅中及时熄了声，对自己的女儿，他不愿意把事实说的那么残忍。
但他也了解这个女儿，她足够聪明，也足够理智，一定能领会他话中的意思。
“可是父亲，我该怎么办？”
唐毅中双手负于身后，声音悠长：“乱世才出豪杰，近些年来南北方平衡隐隐有打破的趋势，一场大战恐怕不久就要到来，战争一旦打响，这天下冒头的英雄就藏都藏不住了。”
唐如萱眼神闪了闪。
藏不住，就说明他已经出现了，只是还没被世人发现。
唐如萱是个聪明的女人，她隐隐感觉到父亲暗示她的那个人了。
*****
舞厅里负责人硬着头皮，开麦克风向所有来宾致歉。
“各位尊敬的来宾，实在抱歉，大帅今日有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必须立刻解决，各位远道而来，大帅当尽地主之宜，请各位到宣城最负盛名的酒店中用餐。”
本来场面还算是稳定，但不知谁突然大吼了一句，“宣城专卖大烟的！突然推迟有事不来，是不是事情瞒不住了！”
“大烟”是道上的话，有听懂的人脸色已经变了。
乱世中最怕什么，就怕这种无形之中让人上瘾，戒不掉却又吸人精髓的东西。
尤其是军队中严禁掺入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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