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光线亮堂起来，云飞吃力的抬了抬眼皮，勉强看清了来人是谁。
“季礼……”
云飞喃喃说道，张嘴间又有鲜血涌出。
季礼并未说话，她蹲下身子，抬手就去探云飞的脉象。
脉象细小如弦，脉滑如啄，虚浮无力，将死之象。
季礼今日见到云飞的时候，就一直觉得怪怪的，原来是回光返照。
因为时日不多，所以才不顾因果报应，选择在宴会上直接杀了王陆吗？
季礼收回了手准备起身，云飞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反扣住了季礼的手。
“你还是为丹方来？”
除了丹方，云飞想不通季礼还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
季礼对上了云飞的双眼摇了摇头，“不是。我与林平之只是察觉城主府有异前去查看，碰巧看到师叔越墙而出，一路跟过来的……”
言下之意，你身受重伤，并没有察觉到我们……
云飞听到“林平之”三个字，吃力的转头看向为他输灵力的人，他仰头，脚后跟不断蹬着地板，拉近与林平之的距离。
他伤势太重，视线模糊，刚刚看到季礼时以为旁边为他输灵力的是今天站在季礼身边的那个元婴修士，没曾想不是……
“你是平之吗？林平之，云渺宗的林平之……平之，是你吗？”
云飞吃力的抬起手，伸手就要去抚林平之的脸庞。
林平之声音平淡，缓缓开口:“是我，云飞师叔，是我，我是平之……”
“真是你，真是你，平之，你……平之，你要告诉师公们，我云飞没有叛宗，即便我被逐出师门，我云飞也没有叛宗，没有叛宗，没有做一件对不起云渺宗的事情，没有……”
林平之眸中一颤，“云飞师叔，你莫要说话，聚气凝神，疗伤要紧……”
云飞苦笑，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已经无力回头了，这大概就是他屡次研习禁法的报应吧。
“没用的，平之，这大概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太迟了，太迟了，我醒悟得太晚了，太晚了……”
研习禁法，炼制丹药，不知悔过，错上加错……
如果他不急功近利，偷看禁书，炼制丹药，他就不会被逐出云渺宗……
如果他不鬼迷心窍，怕被灭口，偷盗丹方，就不会将云宣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他不自私自利，想替王陆云娘延长寿命，不把九转回阳丹的丹方以及炼制方法告诉王陆，云娘就不会身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是当明白这一切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云娘身死，云宣受制，自己也将不久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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