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之口。
柳萌萌恭恭敬敬的陪着慕容小碗视察情况，多少有点小紧张。
慕容大掌柜倒是十分随性，云淡风轻。
“委托发出去了？”
说着话，他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往一边倾斜的一只破水桶里面投。
歪了。
萌萌点头，详细介绍。
“是的，我用了一些巧招才说动王老板去请月儿。。。”
大掌柜走近了几步，又丢出一颗石子。
歪了。
“只要出发了就好，任他小子鬼滑，还不是像这石头一样，要掉入我的彀中。”
再走近几步，投出石子。
又歪了。
慕容小碗捡起一块大石头，举到桶正上方松手。
石头落在桶的边缘上，弹起来砸在他脚面上。
水桶倒了，溅出一桶污水，打湿了下半身所有的裤子。。。
大掌柜面无表情，继续带着湿漉漉的下半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云淡风轻。
萌萌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这个黑衣社的慕容小碗大掌柜，似乎运气有些差啊。
。。。。
十字街东口。
阿卷和花云月美滋滋的数完两百七十一个老钱，才想起来那边水桶里还趴着一位。
等王来猫被抢救回来，天都擦黑了。
“捏闷则抹灾折，光载鱼过劳娜娜青唔花当。”
（你们怎么在这，刚才有个老奶奶请我喝汤。）
阿卷叹了一口气，掏出一粒丹药。
“老板啊，我就知道这个药早晚有一天要给你的嘴用上！”
卖茶水赚了两百多老钱，赔进去一颗补天丹两万仙玉。。。
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
花云月七拐八拐走的却并不是回家的路，而是来到了刚才卖果蔬的那条巷子。
巷子里的摊位收拾的七七八八，只有几家货没卖掉的还等在那里想碰碰运气。
“还好来得及！”
花云月跑到一个水果摊前，不知道和摊主说些什么，比比划划的划价。
半晌后，她笑吟吟的抱着一大包的青柑回到王来猫和阿卷的身边。
“呼，这个生意我观察好久了，今天要不是你们两个在我身边，我还真不好经营。”
说话间她在脸上挂起面纱，抱着青柑脚步匆匆的往前走。
王来猫今天经受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现在蔫头耷脑的提不起精神。
“还要做生意啊？咱回去睡觉吧。。。”
花云月为难。
“可是青楼一条街的生意，只有现在才好做啊。”
只听身后一声异响，她一回头差点吓一哆嗦。
王来猫两个眼珠子就像两盏明灯一样，在微微的暮色里闪闪放光。
“出发！在大海中起航！”
“一往无前的浪！”
阿卷拉住就要脱缰的王来猫，满脸的无奈。
“老板，你够浪的了。。。”
。。。
清河坊的青楼、花船都在西街尽头，太阳一落山便满处的莺莺燕燕。
花云月轻车熟路，带着面纱穿梭在人流里。
“快走，这个时间第一场花魁选恩客的场子就要散了，卖青柑正合适！”
阿卷不明所以，虚心请教。
“那些没被花魁选上的人，还有心情吃水果？”
花云月摇头，脚步不停。
“自然不是，花魁一日选一人，可想作入幕之宾的又何尝上百。”
“那些选不上的男子除了继续流连其他场子，多数还是要回家的。”
“那到时候身上的胭脂味，怕是逃不过家里婆娘的鼻子。。。”
阿卷恍然大悟。
“所以他们会买你的青柑挤出汁水，掩盖身上的胭脂味？”
“。。。老板，有两次事务所丢了共建经费，第二天你的衣服上就有橘子味！”
王来猫老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
“呵，小月。你个小姑娘家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看你到这里游刃有余，怕不是已经与青楼。。。嘿嘿嘿。”
花云月不慌不忙，摆好青柑，随口解释。
“那是我爹教我的，他说只要是合理合法赚到的钱，就是干净的钱。”
“买东西的顾客可能目的不纯，但是我们做生意的，却不能干预别人买了东西去做什么。”
说着话，她眼神一黯。
“我爹一辈子公买公卖，良心经营，没想到最后落了那么一个下场。。。”
“再说孙姨娘从良前就是。。。就是倌人，你们男人的那些弯弯绕绕没有我不知道的。”
“她教我这些，防的就是你们！”
王来猫满脸的心疼。
“哎呀，孙姨娘出身这么悲惨，现在又没了当家人。。。”
“真应该有个年富力强，知道冷暖疼人的二十一岁开事务所的有志青年，去安慰一下她的心灵和肉体。。。”
花云月看了王来猫两眼，扑哧笑了。
“姨娘经历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怕是入不了她的眼。”
王来猫呲着牙。
“那咋就相中你爹了呢？”
花云月再次神伤，半天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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