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莘在谈钱的事。
赵佶摇了摇头：“不擅长此道。”
梁莘简单解释了几句：“青苗法，说是借一百钱还一百四十钱，实际上呢，许多地方高达借一百钱还二百钱，甚至还有借一百钱还四百钱。整到农户们家破人亡了，钱也还不上，地也不种了，人也逃荒了，国库也收不上税了。”
“所以，合理的范围内，才可以增加国库收入。依你手中的钱，用这个办法，每个稳稳收入五百万贯，这五百万贯怎么解释呢？就是你放开了玩，也不用花老本。”
听到放开了玩，不用花老本，赵佶眼睛一亮：“当真？”
“基本上差不多，就算我计算有差错，也能达到预测的七成。就是三百五十贯的纯收入。”
“那办，办吧。”
梁莘为什么要和赵佶提呢。
因为，大宋历代皇帝都会存下一些钱，到了赵佶这里，之前的皇帝一共存下了约五千万贯，但这些钱在蔡京上位之后，没折腾几年就花光了。
梁莘又说：“我打算在饶州建一个新的铸币坊，属于皇家铸币，铸出来的钱全是你的。每年少说也能铸五十万贯。”
这事，如果没有后续，只是为了找石头，梁莘是不愿意的。
梁莘摇了摇头：“不是不能，而是非常难。首先，大宋的钢铁产量不足，钢铁强度不够。其次，这种高级机械需要零件的强度与精度，不是铸件，必须是锻造件，而且不是靠人力能锻造出来的，一个零件几千斤，人力不足。”
范正平让他爹一鼓动，就厚着脸皮来了。
苏轼就问了：“依莘哥儿你所言，数千人的织造坊，与几百户在家纺织的有何不同，难道不都是一台又一台的织机在纺纱、织布吗？”
梁莘呢，倒不在乎。
赵佶：“有铜？”
“此机械名为蒸汽机，发展到极致的时候，相当于千牛万马的力量，拉着几十万担粮食，一个日夜便到可鄯州。”
范正平为什么厚着脸皮来了，因为他叔父范纯礼听到章惇派人来找，只说是听些从未听过的学问，范纯礼把碗扔下，连衣服都没换，就往梁府奔。
他也知道，田黄在那里找。
今天算是听到一些。
章惇：“我等还不是很理解，当细讲。”
梁莘知道手中的那块是什么。
梁莘：“所以，第一产业便是基石。若有蒸汽拖拉机呢，一日夜耕田百亩，可比多少佃户，多少头牛呢？”
梁莘非常肯定的回答：“确定有，但具体还需要派人再去详细探查。”
赵佶抬起头，看向梁莘，声音温柔至极：“莘哥儿……”还拉了一个长音。
此时自家东跨院，敢来的都是不怕被杀头的，在这里人用苏轼的话说，全是国贼，都是欺君犯上的坏人，意图架空皇权。
大概知道。
“能造出来吗？”
梁莘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却也明白赵佶的意思，想了想后说道：“恩，我安排人去找找，既然是偶得，那肯定有出处。”
“还是你最好。”赵佶很是开心。
管运输、码头、治安等等。
梁莘：“不讲了，一个月内，我和沈冲制作一台能让伱们明白原理的小机器。”
他可不是小官吏。
梁莘：“就一块，听闻是偶得。”
今天的书吏当职是章择与范正平，原本应该是范纯仁的五子范正国的，是范正平厚着脸皮要来。
这名为蒸汽机的机械，便是神物，一台就能顶千牛万马之力，绝对不是凡间能够想出来的。
所以，章惇想听一听，梁莘在死后的世界，到底学了什么。
梁莘只是简单的讲述了什么叫蒸汽机，什么叫工业化。
第一产业是基石、第二产业是栋梁、第三产业是虚华的装饰，也是浮云。
但，他不急。
苏轼表示自己大概明白了：“百户织工，每人一张织机，所织的布远不足，一台你所说的蒸汽机，带动的越大快速织机。那麻呢，麻还是需要人来种植的。”
梁莘将一块黑板放在桌上，拿出粉笔：“什么叫工业化，我和沈冲正在研究一种机械，先回到秋闱上来，为什么我想改变秋闱，将科举取士，变为科学取士。若以科学取士，那么假以时日，这种机械就一定会出现，或是百年，或是几百年。”
梁莘起身，从袋中取出几块石头放在桌上：“我从岳丈那里拿的，乙哥儿，你应该着书，就写天下的石头，这一块是当地一个小商人赠送的，用作印章的石头，我感觉特别好，就特意拿来给你了。”
他所管的，有勾当公事、司吏书薄等。
“再下来，就是细节问题了，标准件、润滑、密封……”
虽然头一次听，不过在坐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很快就明白了梁莘所讲的道理。
应该是田黄。
“不！”
还管着左右军巡检这类武职，展昭就属于左右军巡检这种官职。
放在穿越前，别说是大学生，许多高中生都能讲出来的道理。
赵佶：“多派人。”
今年四十四岁，现任汴京尉，以文官治武，在开封府所有官职中，他排第四，往上是权知开封府、同知、判官然后就是他。
从皇宫出来，梁莘回到家。
“办，办，这个要办。不过，为什么要选饶州呢？”
赵佶内心是感动的，梁莘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起来给自己。
因为章惇的召集，所有人都到了。
“甚好，但讲还是要讲的。”章惇要听。
当然，皇帝不是个东西，所以这事还是能办的。
拿起那块石头，赵佶的眼神变了：“感觉上象是寿山石，却有所不同，此石。细、洁、润、腻、温、凝。这是上上等印章用石，就这么一块？”
梁莘讲的东西，开篇很简单。
不是好奇，他想听到的是，梁莘这死过一次之后，苍天为师，并且让他在一个如梦幻般的世界活了几十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梁莘：“有人意外发现，饶州有铜矿，暂不知道这铜矿有多大，不过也不算小，挖出土层三丈就见矿，吴居厚管账，还是相当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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