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然的样子，师爷又是呵呵一笑，随即看向王耀道：“王大人，不如您给大人解释一下吧，以往都是您跟那些海盗打交道，您知道的也比较详细些。”
“也好，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王耀喝了口杯子里的茶，站起身对陈然作了一揖，道：“大人，其实赶走海盗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哦？怎么个简单法，又怎么个难法？”陈然疑惑的插了一句。
“简单点来说，海盗来登州无非就是要粮食过冬，只要我们给他们粮食，他们也不会傻到来攻城，毕竟他们是人，也怕死的，您说对不对。”
王耀笑着问了一句陈然，然后看到陈然赞同的点点头，继续要开口问，他摆手制止了陈然的问话，又接着道：
“至于这个难点嘛……就在于我们粮库的粮食也不多，如果那些海盗狮子大张口的话，那我们可能就需要让百姓填补剩下的粮食了。”
“百姓填补？”陈然想了想，疑惑道：“听你这无奈的语气，他们难道不愿意吗？”
“这个……”王耀目光看向师爷：“还是让师爷来说吧，以往都是他征收粮食的。”
“搞什么，这两人互相推来推去，不能一口气说完吗？”陈然顺着王耀的目光看向师爷，心情烦躁起来。
师爷看到两人目光都转向他，心里暗自无奈，心里骂了一句王艳无耻。
毕竟这位新任巡抚第一天上任就把大牢里的人全给放了出去，想必就算是贪，那应该也是一个能给百姓做点实事的贪官。
所以，谁说出这句话，那谁就有可能再次得罪陈然，这样的话他花几万两刷的友好度，岂不是又要变为负数……
师爷斟酌了好一会，直到陈然脸色变成了不耐烦，才终于开口解释：“大人，其实不是他们不愿意，毕竟海盗攻城的话，所有人都都会被劫掠。”
“但是，他们也需要粮食过冬，所以……”
剩下的话，师爷没敢继续说下去。
可就算他没说完，陈然也已经自动脑补了电视剧里征收粮食的画面。
脸色顿时变了一下，对师爷的友好度明显下降了不少。
“你以前带人抢过他们的粮食吧？”
“这……”师爷低下头隐秘的瞥了一眼王耀，而王耀虽然看到了，但头目光却看向窗外，直接装作没看见。
“行了，不用解释了。”陈然鄙视的摆摆手，随即直接道：“你告诉我粮库有多少粮食，以往那些海盗又都是要多少粮食吧。”
“这个我清楚。”听到陈然问粮库，王耀急忙站出来回道：“海盗以往都是要一千石到一千五百石不等，而我们粮库现在差不多有八百石。”
“石？”陈然下意识的问道：“一石是多少斤来着？”
石这个单位，陈然在小说里看到过，小说里也曾介绍过一石多少斤，但谁没事会去记住这个生僻的单位啊……
师爷和王耀在听到陈然的问话后同时一愣，这个就算是普通百姓都知道的单位，大人却为何不知道？
“难道是大人许久不曾记起，忘记了吗？”
师爷回过神，见王耀正要开口解释，赶忙在王耀开口前回道：“禀告大人，一石相当于大概一百市斤。”
古代的一市斤，陈然算是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古代重量单位了，半斤八两这个成语就是从这里来的。
“这……一千石是…是…是…十万斤粮食？”陈然算了好一会，得出结果的一刹那顿时让他惊诧不已。
十万斤，什么概念？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好吗。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
呃
好像也不算太多，如果是养活一万人，这些粮食好像还不够吃上半个月的。
可是，如果只是两百三人的话，那也足够挥霍好久的了。
仔细算了算，陈然觉得登州的百姓填补剩下的两百石应该是不成问题。
毕竟两百石才两万斤粮食，登州人口并不少，每家每户只需拿出来几斤粮食，就可以免受海盗的侵扰，何乐而不为呢？
可陈然随即又想到刚才师爷的不想说的样子，很明显他们是强行征收粮食的。
难道登州的百姓都那么穷，连几斤粮食都拿不出来？
陈然有点不信，街上的行人穿着都不错，虽然有那么几道补丁，但起码都是棉衣，根本不像拿不出几斤粮食的样子。
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最后，陈然猜来猜去，还是觉得问出来比较好，不要不懂装懂，省的最后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强行征收粮食，登州那么多人口，他们连几斤粮食都不愿意拿出来吗？”
“这个……”师爷有些吞吞吐吐，看了一眼王耀又变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只好低头小声道：“这个……其实是我们官府粮库的粮食不能拿出来太多的……”
“为什么？”陈然惊讶道。
师爷也是拼了，如今友好度说不定已经负分了，再降又能降多少，躬身咬牙回道：“因为那是要交给京城的税收，如果我们把他全部给了海盗，京城知道了怪罪下来的话，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京城的税收？”陈然忽然有些气不过，朝廷都没说派兵保护登州，还有脸要税收？
但是，虽然气不过，可他却不好多说，毕竟他现在就是一个披着虎皮的狐狸，狐假虎威罢了。
“我们最多能从粮库拿出多少粮食？”陈然疑惑道：“实在不行我就出钱买下百姓手里的粮食。”
“两……”师爷本想说以前的两百石，但看到王耀站在旁边悠然自得样子，气不过的他直接把所有人的俸禄也给说了进去：“回禀大人，是三百石。”
听到三百石这个数字，陈然骤然皱眉：“这太少了，五百石还差不多。”
“这……”师爷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看到师爷为难，陈然同样也为难，最后他索性摆手道：
“算了，等海盗来了后，我们再议，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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