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光，这光甄某倒不想沾。”
甄尧嘲讽的笑了笑，对和珅也看轻了几分。
“你不信？你可知，你做成此事后，将会有何等地位？”
“什么地位，也没有比跟昔日同僚作对更惨，你一个管家，可懂得士族的恐怖？”
甄尧挑了挑眉，看和珅的目光有一些鄙夷，在他看来，这种井底之蛙永远明白不了曹丕要对付的，是一个怎样的阶层。
“士族？就是主子口中那群掌控着人口钱粮的家伙们么？朝堂之上的官员？叫卖叫卖的商人？还有田里种地的农户，这都是士族？”
提起这些人，和珅的眼里透露出比甄尧更严重的鄙夷。
“皆土鸡瓦狗，井底之蛙。今年，主子会把商铺从他们的手里抽出来，过不了许久，他们的土地，他们农户都将是我主子掌中之物，这些东西只是先寄存他们手中片刻。”
“而甄大人你，有幸得主子的看重，只要你做成这件事，将来开朝勋贵，有你一席之地。”
“什么？”
甄尧一蹦老高，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曹丕此时都生出了改朝换代的心思。“你再说一遍，开什么朝？”
和珅很满意甄尧的惊讶，继续说道。
“甄大人应该明白，老主子多疑，而咱这位主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您以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个投效就完了？”
“你的甄家，毕竟跟曹冲有千丝万缕，你不站在天下人的对立面，又怎么向主子表示你的忠心呢？换句话说，你要是人人爱戴的主，那主子还留你何用呢？”
和珅一言一语都刺激着甄尧的心，对和珅的话，他也从怀疑到慢慢相信。
“你说，我甄家只有这一个结局了么？”
甄尧苦涩的一笑，突然间有些心灰意冷，他无比后悔当初和曹冲的联姻。
“甄大人未免太悲观了，依和某看，那些士族根本不是主子的对手，甄家挺过这段时间，就是开国的元勋，你跟我一样，咱们都有甄贵妃支持，只要不往死里作，将来平步青云，位列三公的日子还远么？”
和珅说着话，拍了拍甄尧的肚子，他看到甄尧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赶紧趁热打铁。
“你再看看刚才主子给你的那枚扳指。”
“扳指？”
甄尧慌忙从怀中摩挲出一枚扳指。
“你是说这个？二公子说，他能让我得草原相助。”
“没错，但你还是低估了这枚扳指的用途，有它在手，如同狼主亲临，你可以利用它号令整个草原铁骑。”
“你想想，你身为一个商人，带着货物行走六国，刚跟你交易完的人便受到骑兵打劫，打劫回来的东西还能二次利用，这不是无本万利的买卖么？”
和珅几乎是循循善诱一般，为甄尧打开了一扇恶魔般的大门。
想破坏北方的经济平衡，想跟诸多底蕴深厚的士族比拼实力，单靠一个甄家谁都知道不可能。
甄尧也知道，再对商业有研究的奇才，他也不可能做到让甄家短时间内跟诸多士族打经济战。
但无本万利的买卖就不一样了，这种用刀剑掠夺而来的东西，突出一个迅速便利，也是最容易完成财务的积累。
自家的资源不够那就去别的国家抢，一个国家抢不够就两个国家，两个不够就三个，再不行就十个……
这是草原骑兵最擅长的东西。
…………
“嘶……”
甄尧倒吸一口凉气，心口突然开始“砰砰砰”的跳动。
“这是二公子的意思？”
“当然不是，主子行事光明，怎会如此授意？这是和某得意思，至于你听不听，就是你的事情了，反正你把事情做好就行。”
和珅无所谓的摊摊手，可他的话外之音甄尧听明白了。
怎么可以不听？想完成对整个河北经济的垄断，只有这无本万利一条路，其他的任意一条都是死路。
不去做，曹丕放不过他，去做了而完不成，士族放不过他。
他已经陷入了死路，只有去做这件事，并且完成了，才能保全自己和整个甄家。
…………
甄尧死死捏着手中的扳指好半天没说话。
此时的他，再不敢去违背曹丕的意思。
这枚扳指是不是曹丕授意的，他不愿去想。
在他地位心中，郭嘉、荀彧、诸葛亮、曹操……这些人都没有曹丕来的恐怖。
布局之深远，手段之狠辣超出人的想象。
“二公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甄尧忍不住自嘲的苦笑一声。
自己早该明白的，曹丕身上流着曹操的血液，他岂会是那温良恭谦的儒士。
这趟外出归来，他比曹操更可怕了，曹操威势十足，看人的目光中时不时流转杀意让人害怕。
而曹丕则是收敛了所有锋芒，用表面的阳光掩盖住了那层阴冷的冰寒。
没错，他终于给自己披上了一层虚伪的仁德。
此时，他狠辣不下于曹操，名声不次于刘备，智策堪比的上诸葛，这三国乱世还有谁能与其争锋？
甄尧想到这，忍不住猛的打了个冷颤，对和珅说话的姿态也显得恭敬了几分。
“和大人，甄某想明白了，多谢和大人点醒，此事若成，必有厚礼奉上。”
似乎是怕和珅不满意，甄尧在身上摸了好几遍，把身上携带的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取下。
“此物就作为见面礼，送于和大人，日后甄某有不对之处，还请您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那和某就先收下了。”
和珅一眼看到玉佩的成色，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没有拒绝反手揣入了怀中。
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提了一嘴。
“对了，主子赏的那几箱宝贝，稍后我派人给你送去。”
“就不麻烦和大人了，您把他们搬到我马车之上，我带着他们一块走。还有，和大人若看上了哪件宝贝，也可以留作纪念。”
经过和珅点拨后的甄尧，懂事的像个刚被家长抽完屁股的孩子。
和珅也很满意甄尧的表现。
“哈哈，那和某就却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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