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不倚，这话被张明山在楼梯口听到了。
他正在和昨日情缘谈更深层的合作。按昨日情缘的意思，要想挣钱，小打小闹肯定是不行的，必须来点重量级的。一番话说得张明山深以为然，结束聊天后，本想上去叫星宇下来吃点水果，刚走到楼梯口上，就知晓到这么件事情。
他当时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在星宇下楼去厨房时，他将星宇叫到一旁，低声问，“刚才打电话给你妈妈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星宇说，“男的。”
张明山又问，“声音听上去多大岁数？”
星宇想了想说，“跟我爸差不多大吧。”
张明山哦了一声，心里就很不痛快了。这么晚了，还有男的打电话给她。儿子这出国才半年啊。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想把这事跟程大英谈谈，但考虑到程大英的身体，还是忍住没有说。
他自己一个人始终在那里瞎琢磨，转念一想，儿媳妇也不像那种招花引蝶，不安分的女人，而且现在还怀着孕呢，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电话是男同事打的也说不定，因为工作打电话很正常嘛，不能冤枉儿媳妇。
虽然这样想着，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楼梯那里靠。手里拿着把扫帚，装着在扫地，双耳支棱着，听楼上的动静。
只听浴室门开了，后来便是星宇的声音，听不太清楚，大意是转告苏雨梅有人打电话给她了。接着便是苏雨梅打电话的声音，原本以为两人聊一下就挂了，但听苏雨梅说了声，“知道了，我等会就下去。”
张明山心里就很反感了，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在电话里面说就行了，怎么还要出去当面谈呢？这凤凰桥的人嘴碎到什么程度，谁不清楚？晚上一只狗一只猫打个照面，都要被说道，更何况人呢？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张明山看到苏雨梅下楼了。他一手拿着扫帚，边扫边打量苏雨梅。苏雨梅刚洗过澡，里面穿了一件针织衫，外面套一件昵子，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头发还有点湿，客厅里的灯有些昏黄，苏雨梅似乎看上去比以前添了些妩媚的味道。
“小苏，这么晚了，还出去啊？”张明山明知故问道。
苏雨梅回，“嗯，有个朋友找我有点事。”
“那要不要星宇陪你啊，天这么黑，你身子又重，走路不安全啊。”张明山说着，不等苏雨梅回应，就对着楼上喊，“星宇星宇，下来下来。”
苏雨梅说，“不用了不用了，就在巷口，我跟人说几句就回来了。”星宇将头从楼道里面探了一下就缩回去了。
张明山哦了一声，还想着再说什么时，苏雨梅已经经过客厅，出了院子。
张明山在客厅来回地踱步，这下怎么整？
他坐下来，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屁股刚在凳子上坐两分钟，就按捺不住了，索性什么也不想了，直接上前看看。
他向程大英借口说出去买包烟，便出了门。加紧步伐，看见苏雨梅就在前方，又将步子放慢，苏雨梅似乎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往后一看，没有人，巷子空空的。她以为自己多心了，便又继续朝前走。
巷口，一品香面馆往西不远的一棵老柳树下，樊阳正站在那里等她，一条腿弯着朝后踢着树，两只手插裤兜里，脸色看上去有些忧郁。
苏雨梅走近后，对樊阳说，“不好意思，我又要麻烦你了。”
樊阳说，“雨梅，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别说麻烦不麻烦的。只是惭愧啊，我现在真帮不了你，我是泥菩萨自身难保啊。”
“发生什么事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别提了。”
苏雨梅见他这般说，心里挺失望的，“那行吧，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对不住，真帮不上忙。”
“没事。”
苏雨梅都快转身了，又忍不住地问，“其实你在电话里面跟我直说就行了，不用专门过来一趟。”
谁料，樊阳说道，“其实有件事情，我是想告诉你的，就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不说吧，感觉你们都蒙在鼓里。毕竟，咱们这，还有鹏飞，都是老朋友了。”
苏雨梅见他说得这般严肃，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惊声道，“是不是鹏飞在国外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樊阳忙说。停了下，才说，“其实跟你们两口子没关系，主要跟你表妹，冯小满有点关系。”
“小满？小满好好的啊，怎么了？”
樊阳迟疑了下，说，“简单点说，就是她妈，亲妈，领养了个孩子。十岁不到，女孩。”
“真的假的？”
“骗你没糖吃。假不了，千真万确。”
苏雨梅不明白了，蒙娟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又不是没有女儿，而且自己都五十大几的人，怎么还领养别人的孩子呢？
“我琢磨着，冯小满跟她亲妈不对付，她亲妈就想从别的地方寻找精神寄托。”
“这事有点大，我得告诉小满。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甭管我怎么我知道的，反正这情报绝对没错。还有桩事，她亲妈那个男朋友好像是进去了。”
“进去了，什么意思？”苏雨梅木了起来。
“大姐，进去能是什么意思？”樊阳说，“我分析哦，那男的进去，和蒙娟领养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苏雨梅端详着樊阳那张被路灯映得一半明一半暗的脸，说，“怎么感觉，你和小满亲妈挺熟的啊。”
“有吗？”樊阳心虚地站直身体。
苏雨梅说，“你有事？”
樊阳说了声，有个屁事。但话音一转，不打自招了，“你说对了，蒙娟上一个男朋友，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苏雨梅惊讶地捂住嘴，“你们？她都可以当你妈了。”
“别拿年龄说事。男的找个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女人多的是，怎么反过来就不行了？”
苏雨梅见他这么看得开，顺着话说，“行，反正你们玩得挺欢脱的。不过，怎么成了前男友了呢？你们要真结了婚，小满得管你叫爸，我和鹏飞得管你叫叔，辈份都长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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