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雷恩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一种隐秘的节奏。
白天,他依旧带着妹妹爱丽在垃圾场艰难谋生,但不再像无头苍蝇般乱撞。
在李长生看似随意,却总能直指关键的指引下,他找到“有价值”废品的效率远胜从前。
那块稀有的金属被他小心藏好,作为应对下一次征税或真正危急时刻的底牌。
同时,他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反复揣摩、演练李长生传授的那些呼吸技巧和发力意念。
这些技巧初时晦涩,进展缓慢,但雷恩有着巢都底层居民特有的韧性与对改变命运的极度渴望。
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汲取着每一滴可能让他强大的水分。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疲惫恢复得更快,五感似乎也敏锐了一丝,尤其是对危险的直觉。
在垃圾场再次遇到那三个混混试图找回场子时,他甚至不需要李长生提醒,就能提前察觉到对方的靠近,并利用更娴熟的技巧和增长了少许的气力,轻松地将他们再次击退。
胜利带来信心,而信心,连同那些实实在在的收获,如同微弱却持续的星光,一点点驱散着他内心的阴霾。
妹妹爱丽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看着哥哥眼中重新燃起的光彩,她脸上偶尔也会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浅笑。
然而,正如巢都永远弥漫的酸雨和毒雾,麻烦总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首先注意到雷恩变化的,并非只有那些被他教训过的混混。
垃圾场是一个微缩的丛林,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几个同样在垃圾场刨食、但规模更大、更有组织的拾荒者团伙,开始留意到这个突然变得能打、而且似乎运气变好了不少的少年。
“嘿,小子,听说你最近发了笔小财?”一天,当雷恩正准备离开时,一个穿着打满补丁但相对厚实工装、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男人拦住了他。
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体型健硕的同伙,眼神不善地打量着雷恩和他那略显鼓囊的背包。
“在哪里找到的好东西?拿出来让兄弟们开开眼?或者…带我们去你发现宝贝的地方看看?”
雷恩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衣服里、用布条缠着的短铁棍——这是李长生建议他制作的简陋武器。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远非之前那几个少年混混可比。
“没…没什么,只是些普通的零件。”雷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侧身想从旁边绕过去。
疤痕男嗤笑一声,一只粗壮的手臂猛地横在他面前:“怎么?不给面子?还是觉得翅膀硬了,不把我们‘铁渣帮’放在眼里了?”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爱丽害怕地缩到雷恩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冷静。李长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贯的平稳,三人,左一虚浮,下盘不稳,右肋旧伤未愈。
中间为首者力量最强,但动作迟缓。
记住我教你的,攻击关节与弱点,一击即退,不可缠斗。
这冷静的分析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雷恩大部分的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李长生教导的方式调整呼吸,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不再试图辩解,而是微微伏低身体,像一只准备扑击的幼狼。
疤痕男见雷恩不仅不屈服,反而摆出对抗的姿态,脸上戾气一闪:“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他!”
他身后的两名同伙立刻扑了上来。
雷恩瞳孔一缩,脑海中李长生灌输的意念瞬间化为行动。
他脚下猛地一蹬,不退反进,险之又险地避开左侧那人抓来的大手,同时手中短铁棍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戳向对方因扑空而暴露的腋下神经丛!
“啊!”左侧那人惨叫一声,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雷恩身体借着前冲的势头扭转,铁棍顺势横扫,重重砸在右侧那人的膝盖侧面。
又是一声痛呼,那人抱着膝盖跪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解决两人,雷恩毫不停留,目光死死锁定了最后的疤痕男。
疤痕男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少年如此棘手,怒吼着挥拳砸来,带起一阵恶风。
雷恩没有硬接,他牢记李长生的提醒,利用自己相对瘦小的身体和更加灵活的步伐,不断绕着疤痕男游走,铁棍专往其手腕、肘关节、脚踝等脆弱处招呼。
疤痕男空有力量,却被打得怒吼连连,动作愈发暴躁凌乱。
终于,雷恩找到一个破绽,铁棍狠狠抽在疤痕男的脚踝上。
疤痕男一个趔趄,雷恩抓住机会,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向对方的小腹!
“呃!”疤痕男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雷恩喘着粗气,没有追击,而是拉起吓呆的妹妹,迅速后退,警惕地盯着三人。
他知道,自己赢了,但只是暂时的。
“好…好小子!你给老子等着!”疤痕男捂着肚子,怨毒地瞪了雷恩一眼,在两名一瘸一拐的同伙搀扶下,狼狈地消失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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