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发飘,姜玉忍不住的给他泼了瓢凉水,让他回归现实。
“三叔也莫要太高兴,这样的活动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等过上几天,这些学子们都走后,我们的营业额还是要落回来的。”
祁怀逊被她一语提醒,也知道自己想得太美了,但他只低落了一瞬,又笑了起来。
“那也无事,后面的生意就算不能同这几天一样好,但肯定也比之前要好得多,而且,我们还不怕别人仿我们的糖水饮品了,我们已经站住了正宫之位,别人再学,那也只能跟在我们后面喝汤。”
姜玉笑了,这个倒是,他们这一次算是把润心田的名声打出去了,以后就算有再多的模仿者,他们都稳居正宫之位,其他都是妾。
祁怀逊笑道:“小玉,三年时间也很快的,等下次科举,咱们还搞这活动。
姜玉却是不赞同地道:“三叔,下次再搞,就不能同这一样啦这样的活动,只能搞一次。”
祁怀逊不解,问道:“为何不能?你是怕别人学?”
姜玉道:“倒不是怕别人学,就算别人学了,我们若要做,别人的人气自是比不过我们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下次不能再做了?”
姜玉正色道:“三叔,您想想,若是我们每次科举都举行这样的活动,且中者良多,那别人会不会多想?一次是碰巧,总不能次次都如此吧?再说天意,谁会信?别人只会猜测我们是不是暗中动了手脚。”
“我们当然知道消息从文会上打听而来,可万一别人有心要算计,给我们安个暗中操纵科举名次,有舞弊之嫌,那我们就要惨了。”
她一说完,祁怀逊惊出一身冷汗,讷讷道:“小玉你说得对,这事以后不能再干了。”
科举作弊,还是这么大范围的作弊,说不清楚那可是要被抄家的塌天大祸。
同时他心下惭愧,连小玉一个女子都能看出这里面的危机,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难怪大哥总说他一点政治嗅觉都没有。
看来大哥当年让他在家打理庶务,真的是为他着想,不然以他的本事,估计在官场混不到两年就要惹下大祸事来。
其实他真的想多了,只要祁尚书在位一天,别人就算要坑人也不敢坑到他头上来。
除非那人想对付的本就是祁尚书。
祁怀达不愿他入仕主要还是因为不想祁家太打眼。
琼林宴后,第五天,周见恒的委派任书就下来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他虽入的是翰林的职位,从六品修撰,但并不是如惯例一般在一月后上任,而是即日便起程与几位工部户部等上官一起南下,去往靖州治理水患。
姜玉是在给祁怀远和徐燕双请安的时候听到的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义父,恒哥哥不是才入翰林吗?哪里有翰林新任修撰跟着去治水患的?朝廷上那么多官员,就没有能用得了?”
祁怀远喝住她:“小玉慎言!”
朝廷上的事哪里是他们能随便说的。
徐燕双也拉着她坐下,安抚道:“小玉,你别担心,见恒他只是去协助,又不是要他亲自去河堤做事。”
姜玉怎么能不担心,水火无情,原身的父亲便是在河堤上没了命的,连个尸骨都寻不到。
梅阳镇的坟里埋的不过是他的几件衣裳罢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祁怀远道:“义父,您可知道,为何恒哥哥才刚上任,便要派他去治水患?”
祁怀远见她已经冷静下来,这才平静道:“其实我与见恒之前便有所猜测,这次见恒他们殿试的实论考题便是如何治理水患。”
“见恒回来后与我说过,我便请大哥注意了南方的消息,这才知道南方靖州从清明后便雨水不断,已经连续下了一月有余,想来不少地方已经受灾报到朝中,圣上这才在殿试中出了这一题。”
姜玉讷讷道:“所以,恒哥哥中状元,是因为他的治水之策写的好,圣上这才……”
祁怀远点头,闺女一点就透。
姜玉明白,皇帝亲自点的人,那周见恒这一趟便是去定了。
她稳稳心神,“义父,恒哥哥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还好,还有时间。
她起身道:“义父义母,我去给他准备些路上带的东西,便先告辞了。”
徐燕双心疼的不行,可不让她做些什么,她只会理难过,便由她去了。
“我已经吩咐金芝去准备药材了,你给他备些吃食便是。”
姜玉点点头,“嗯,多谢义母。”
徐燕双拍她,“傻孩子,说什么谢不谢的,咱们是一家人。”
姜玉带着金芝准备的药材,和她这些时候抽空给周见恒做的衣裳去了羊角巷。
刚进院子,她便有些鼻头泛酸,等进了屋子看到周见恒打包好的行李,眼泪便忍不住滑了下来。
周见恒见她过来,什么话也不说,只吧哒吧哒的掉金豆子,一时也慌了心神,把人搂进怀里好一番哄。
姜玉越想越委屈,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周见恒的衣襟都被浸湿一大片。
他心疼不已,轻哄道:“好小玉,别哭,我只是去协助而已,没事的。”
姜玉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她明明没这么爱哭的,而且,她也明白,他去了,也不一定就会遇到危险。
可她就是忍不住。
最后周见恒还提出她之前自己走的事,说道:“你之前还一个人出津州呢,都没问题,现在我跟着一群大官去靖州,更不可能有问题了,你放心吧。”
姜玉抬起头来,看着他抽抽咽咽道:“那怎么能一样?我去津州,又,嗝,没有危险,你去的靖州在,嗝,发大水,嗝,能一样吗?”
周见恒以指腹抹去她的泪水,又拿巾帕细细为她擦洗了,这才道:“同去的还有工部好几个经验丰富的官员,他们最是会看地形地貌,定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怕她一直难过,他转移话题,笑着道:“这也是好事啊,你不知道,童兄和何兄他们俩个都是派任的七品编修,只有我是从六品的修撰,不过是跟着上官们出去跑一趟而已,就比他们高半级呢,是不是很划算?”
姜玉心中腹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才高半级,皇帝也太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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