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用遥控打开吊灯，认真分辨我的表情，盯着我的眼睛问：
“其实你手里有能够立马打败他的东西，为什么不用？齐思虽然是一个理性的人，但落脚处还是一个人，是人就有缺点。他对齐棋阿姨的感情就是最好的攻击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齐棋阿姨不止是他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
中途接到妈妈的电话，我才结束谈话离开办公室，当时我并不知道二哥在休息室里藏了人……
“出来吧，齐思。”
齐思失神的坐在我刚坐过的椅子上，怔怔盯着水杯上的唇印发呆。
“二哥，你说为什么她为了Y&Q在华尔街跟我处处作对，却又因为关心我的感受牺牲掉自己的婚姻？”
二哥幸灾乐祸转着钢笔，“或许是某人亲口说过要毁掉Y&Q的原因，谁能说得清？”
“我承认起初我创办DQ确实有这个原因。可五年前看到她接手Y&Q利用能源危机立住脚的时候，我想到妈妈和颜阿姨，她们也是顶住重重压力才在华尔街站稳脚跟。乖宝说得对，我不该放纵自己的一时意气，毁掉所有人的心血。”
“唉唉唉，打住，叫谁乖宝呢？你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无耻至极的对手，别叫得那么亲热。”
“二哥，当时我就完全放弃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后面还用商业手段帮她提醒几个项目的漏洞，可她好像并不信我是真的放弃，直到现在还防着针对我。”
二哥把笔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盯着齐思。
“乖宝防着你也是应该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背后使坏。你天天盯着她投项目，换作是我的话，肯定气得一刀砍死你。”
齐思眼角微抽，项目的事情是有原因的，他罪不至死。
“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翰·纳什，他的纳什均衡二哥肯定早有耳闻。
整个世界的资产是固定的，真正赚钱的项目又少，甚至一些财富都是收割人头、人为制造的灾难财。
华尔街恶性竞争已久，即使DQ和Y&Q各自改变战略也不能使我们获得更多的收益，作为博弈中的非合作方只能达到纳什均衡，谁都占不到便宜。”
二哥嗤笑一声，“长期短期找不到项目，那你就去做中期市场，怎么就非得跟乖宝抢项目？
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完整的项目做下来多么费时费力，二话不说直接抄作业，臭不要脸说的就是你。
乖宝想要堂堂正正打败你，是个心思坦荡的人，她要是肯动一点歪脑筋虚晃一招，你和你的DQ立马完蛋。”
闻言齐思只能叹气，话不投机半句多，他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但现实就是避无可避，大部分投资人同时持有Y&Q和DQ的股份，目的就是为了风险对冲，他和乖宝两人也分属到不同政治阵营，已经达到平衡的状态。
如果他不跟乖宝在场上竞争，按照二哥的要求骤然转型投资陌生的项目，股东就会抛售DQ股票投入Y&Q或者其他公司，最后连他都保不住DQ。
局势变化，没有DQ分担炮火，Y&Q也会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
华尔街那群狼出手又脏又黑，他不能让五年前妈妈和颜阿姨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复上演。
乖宝找新项目调研，他负责后续的风险管理，两家公司独立运行，两人都能率先吃上肉，效率和收益实现最大化。
他和乖宝做对手这些年形成独有的默契，二哥是不会懂的。
齐思顺手拿走了桌上的杯子，美其名曰：“乖宝用过的，她不喜欢别人用她的东西。”
身后传来一声低骂：“好一个闷骚！”
齐思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平地摔，最后跌跌撞撞跑出顾氏大楼。
他把杯子包好递给助理，迎着晚风揉了揉自己的泛红的耳垂，难道他真的像二哥说的那样，内心是一个闷骚？
……
我联系张家和双方的律师团队拟协议正式提出离婚。
爸爸妈妈两人坐在主位，主人没吩咐，阿姨也不敢张家人上茶。
我下的帖子，自然是我来唱红脸，于是亲自给二爷叔叔泡茶、陪他聊历史。
妈妈等了十分钟，打断我们的谈话，她似笑非笑着说：
“二爷，你们家张章怎么又迟到？当初两个孩子结婚没办婚礼，圈子里知道我们两家联姻的人也少。
既然张章有心上人，离婚的事拖着也不像话，你们家张章我们攀不起，张家的彩礼领完离婚证后立马退回。王律师，离婚合同给张二爷看看。”
张二爷知道张章做的混账事，也知道按照颜依依宠闺女的性子，能忍到现在已经是看在他们多年交情的份上。
要想让乖宝和张章的婚姻维持下去，他就不能再装糊涂了。
张二爷当着爸妈的面表态：“乖宝，彩礼是我在婚前给你的，属于你的个人财产。不管你将来和张章是什么结果，都是我给你的私房钱，这合同我不能签。”
我不打算接受，正要回绝时被门外一个女声厉声打断。
“凭什么？”
女人尖利的声音让我一瞬间皱起眉头，扭头看到张章抱着他的解语花信步向屋内走来。
“顾小姐，结婚第一天就带着一笔天价彩礼出国，离婚却不归还彩礼。难道你是卖身发家的？不愧是大投资家，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娇俏的笑，做作的用指尖捂住嘴，“哎呀，顾小姐不会怪我心直口快吧？”
二爷叔叔冷冷的看着门外的两人。
我上下打量女人的裙子和她的搭配，微微愣神，随即夸赞道：“确实很漂亮。”
悦儿一怔又挽起张章的手抚过自己的裙摆，“谢谢顾小姐的夸奖，悦儿不敢当。顾小姐一直盯着我的裙子，一定很喜欢吧？”
她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张章，“但原谅悦儿不能割爱，这条裙子是张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他说只有我才配得上。我佩戴的首饰都可以送给你，顾小姐随便挑，但张章送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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