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一愣，“学生？你是大学生么？”
“不是...”
刘小川笑着解释道：“我是高中生，明年参加高考。”
“他可是高考状元呐！”有人喊了一嗓子。
喊完之后立刻后悔，躲进人群中，记者回过头想采访一下说话的人，却找不到。
开会之前，村长特意交待过，这次有很多媒体记者过来，所有人都不能谈及刘小川，领到分红时该怎么说，如果回答记者提问都经过彩排的，还是有人说漏了嘴。
记者眨了眨眼睛，还想继续采访。
刘小川摆手道：“抱歉，我得回家复习功课了。”
企业给村民分红这事儿新闻价值不大，之所以来了十几家媒体，主要是田湾村成为省级示范村，田湾水果和田湾水库鱼这半年来名气不小，加上钓鱼大赛的热度，记者们只是例行采访，见不见报都不一定呢。
刘小川长得帅，引起美女记者注意，所以才被采访，没想到还是个高考状元，这就有新闻话题了，遗憾的是帅哥已经走了。
大会结束后，安排媒体记者到鸿运饭店用餐，用餐结束记者们收到了田湾村准备好的利是。
采访刘小川的美女记者捏了捏自己的红包，奇怪道：“怎么这么厚？”
李虎笑道：“美女，麻烦你个事情，上午的采访不要发出去。”
“为什么啊？”
美女记者不解。
“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儿，绝对不允许对外公布！”
“哪个男人？”
“就是你采访的那个...高中生。”
“我本来就没打算发出去啊。”
美女记者不喜欢李虎的说话态度，红包甩到李虎身上，“红包还你，一村子都是神经病。”
“诶？诶！”
摄像师想说话。
看这红包的厚度，少说得有两万块，况且红包又不是给记者一人的，大家都有份，小郭太冲动了...可是美女记者小郭已经钻进车里，摄像也只能跟着离开。
......
田湾村分钱的消息不胫而走，嗅觉灵敏的商家立刻来到田湾村推销产品。
如今的田湾村，哪家哪户拿不出几十万？
推销就不能推销便宜的...
冲在第一线的是房产销售员，北江县城的房价到了五千多一平方，想买套百来平的首付就得小二十万，说累了大爷大妈会给他们倒一杯甘甜的山泉水，可是任由他们如何苦口婆心，村民就是摇头不买。
村民想的简单，一套房子要五十多万，妈妈啧...有这钱可以盖一栋三层小洋楼了。
冲在第二线的是汽车销售员，大都是汽贸公司的员工，什么品牌的车都卖，从几万块的到几十万上百万的都有，只要拿钱就能把车搞来，他们说有辆车方便，走亲访友开出去倍儿有面子，提高生活品质。
有几个青年真的心动了，当场就要付定金，却被父母呵斥，他们觉得买车这种大事儿必须找村长商量。
冲在第三线的是保健品销售员，卖的是老年人保健品，登门入户手里都得拎着几斤鸡蛋，那叫一个懂事，可是当村民听到一罐奶粉都要卖到几千块，几根细人参要上万，都傻眼了...卖这么贵，吃了能原地飞升么？
推销员不停地讲，不服输的大爷当场翻了几个跟头，还找销售员掰腕子，用事实告诉销售员他们用不着保健品。
李虎招待媒体记者结束，回来时就看到村里这一副热闹景象。
“你是干嘛的？”李虎拉住一个穿着廉价西装，手里拿着传单的青年。
“先生...”
青年塞给李虎一张传单，“买房么？一分钟的决策，一辈子的寄托。”
“我不买！”
“这还不到一分钟呢，不要着急做决定，你再想想...”
“想好了，不买！”
李虎没时间跟他啰嗦，还得找陆总汇报工作呢。
......
田湾村这几天很热闹，销售员一波接一波。
本以为穷人乍富，会出现报复性的疯狂消费行为，然而推销员来了三天，车、房、保健品没有卖出一套，这个村子里的人花钱都很谨慎，哪怕拿了十几万分红，超过五千块的消费都得找村长商量，村长不讲道理，问他就一句话，不买。
再说下去，还会惹来几顿骂。
反倒是那些卖小商品的，糖果、蔬菜、肉、锅碗瓢盆、对联、灯笼之类的，推着小车进村绕一圈就卖完了。
......
腊月二十八，一年一度的沙汪镇年集到来了。
刘小川爷爷在世时，每年都会带着刘小川、刘小莘、刘小江三人赶年集，给他们买年糕买糖葫芦，尽可能的满足他们所有要求，那时候有老爷子在，蔡春丽不敢整幺蛾子，两家的关系还很好。
年集很热闹，卖春联的，卖窗花的，卖灯笼的，卖各种小挂饰的摊子在一起，卖锅碗瓢盆的在一起，卖炒货的在一起，卖各种小吃的在一起，卖糖果饮料的在一起，卖年货的在一起，这些只占了一半。
还有杂技团表演，搭了一个超级大的棚子，门票已经涨到十块，刘小川记得小时候门票才两块，小孩还能趁人不注意掀开篷布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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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圈、打气球、钓小金鱼。
小时候，小莘是在小吃摊前走不动路，小川是在游戏摊前走不动路，他最喜欢的就是套圈，那时候一毛钱一个圈，爷爷拿两块钱买二十个圈，刘小江五个，刘小莘五个，刘小川十个，刘小川拿的最多不是他年龄大，而是他套得多。
一放寒假，刘小川就缠着爷爷用铁丝给他缠一些小铁圈，在院子里摆满石子苦练，靠着这一手功夫，十个圈刘小川能套中八个，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是成就感满满。
爷爷过世后，刘小川再也没有赶过年集。
两家关系迅速恶化，刘国旺霸占了哥哥的三间大瓦房，感情到了冰点，从此不再来往，和刘小江也形同陌路。
......
早上六点，天还没亮呢，小莘就在群里说赶年集求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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